第20章 觥筹

陆锦疑迟的问：“你在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柯宴面色一点都不像他说的那样，一向带着军痞气息的他难得此刻半点也装不下去，冷着一张脸，“元晋有这样一位鞠躬尽瘁的人，该感到高兴还来不及呢。”

“大人，将军，大夫来了！”

“进来。”

柯宴站了起来，抱着臂站在旁边，把空间留给军医，连人也不看了。

陆锦看着，莫名感觉，竟还有些未脱的孩子气。

一盏茶后，陈岩收起了脉枕，看了一眼柯宴，摸摸胡子，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怒气攻心，随后我开一副清心净神的药用两次便好了。只是大人体弱，心绪还是要保持平稳才是。”

“七全，你随他去取药煎给你家大人服用。”一盏茶，足够柯宴平静了心里翻腾的怒气了，坐在榻上替这位娇贵的大人拉上被子，“陆大人，大年三十生病，整个军营也独独你一个了。”

静了片刻又问：“话说，怒气攻心，谁还能惹大人生气？”

“没气，想了些事，想不通罢了。”被子底下，陆锦手指在龟蛇玉佩上摩挲了两下，然后递到柯宴面前：“将军，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柯宴看了一眼，挑眉说：“看着眼熟，像是我家的传家玉。哪捡的？”

陆锦此刻头痛虽然有所缓减，但是依旧不舒服，恹恹的回答：“谁知道呢？许是醉芳阁或哪个销金窟吧。”

“还记着这茬呢？”柯宴收了龟蛇玉佩，上面还有一点温热，被他收进了怀里，“陆大人等会喝了药好好休息，在陕北过的第一个年，不要在床上度过了嗯？”

等陆锦再次醒来，已然华灯初上，外面热热闹闹的，外面时不时走过的人影映在营帐上。

“大人，您醒了？”七全掀帘进来，手里端着一盘温水，见到大人坐在床上，连忙上前给他搭了个枕头，“大人，身体还有哪不妥吗？”

“并无。外面……”

“将军他们在操练场上，我头一次见那么多人在一起过年，和在京城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陆锦下床洗漱后换了一身稍微没有那么素的，淡蓝色的衣服，大麾还是柯宴那件黑色的。

七全又灌了两个汤婆子，看到大人身上的衣物，不由得自责道：“大人，今天要不是将军赶时间，我也在上北镇的成衣给您带几件保暖些成衣了，这个汤婆子不比暖炉，冷的快。”

他们前往北羌时带走了大部分衣物，逃命时已经丢的差不多了，回来后大人又不想之后离开带太多东西便没有提再做衣物的事，连他身上的大麾还是柯将军的。

这大过年的，迎新辞旧，理应梳洗换新，去霉气。

“他去取衣物？”

他早上说要出去，没想到也会理这些琐事。

“是的大人，想来将军已经二十又四，有个……也甚是年轻。”

说到终身之事，七全住了嘴没再说柯将军已经找着姑娘了。自家大人比将军年岁还要大上一些，身边连个姑娘都没有，还是点不急。

二十又四，甚是年轻……陆锦接过汤婆子捏了捏，怎么生的这般丑陋。

门外有个小士兵一直等着，见到人出来，依着将军的吩咐将陆大人往将军那位领去。

陆锦在玄武军的消息没有大肆宣扬，除了常见的几个副将和士兵，其他人并不知道，几个副将浅浅的打了声招呼也没有引太多人注意。

“陆大人晚上好啊。”司马宁隔了好几个人，歪着头跟他打招呼，那个逸明就坐在他旁边喝酒，依旧面无表情。

看来就差他一个了。

不过时间不早不晚，酒水刚上，正好开膳。

“陆大人，身体好利索了吗？”柯宴就坐在他旁边，一手手肘撑在案桌上撑着头看他，一手端着酒，两个时辰前那盛怒的样子已经完全不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