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作茧

“……将军，就是这样。”左度说完口也渴了，敞着口喝了一足足壶温水，“本来还以为赶不上和你们一起过年的，说实在走了这么多天还是怪想念这里的。”

“你刚刚说七全称那人为黎先生？”何百堂单手撑脸，“可能你们不知道，江湖有一神棍——据说是神算子，就是姓黎，对外称黎先生，照左度说的那人相貌，很大可能是他。不过他长居鄚州，以你们前行这个方向，再往前三天左右的路程就到鄚州边界。应该是半途遇上或者特地在那等候的？”

“很有可能是半途遇到的。”左度想了想当时七全的反应，“那个小近卫似乎比我还吃惊，不过也谨慎，只是把信给了那个黎先生，那个黎先生什么也没看，更没说什么，后来返程我试图问，但也什么都打听不出来。”

一路上那个小近卫嘴紧的像是蚌壳，撬一点开一点，感觉有危险了，宁死勿开，倒是挺忠心的。

“百堂，这个人怎么说。”

陆大人那天只说是自己的私事，他也不好再打听。给一个江湖人士送信？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消息是关于他和一个姓黎的江湖人有联系。

“怎么说呢？”何百堂食指点着桌面，想了想措辞，说：“这个人，说他是神算也不错，说他是神棍也大有人在。因为听说有人找他算嫁娶、求富贵、落户之类的事皆不准，久而久之，有人说他是神棍，但是找他问鬼神、气象和命数倒是说的挺准的，就是只会算不会替人化灾厄，除了给人徒增恐慌，别无用处，久而久之，门庭若市，勉强能活口。”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

“有，不与任何官府的人有来往。神神叨叨的，也算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何百堂想起了一些往事，说：“我会记得他，是因为我刚出山那年，因为塔歌……算是以前的师兄，被他暗算曾躲到一处人家家里，那个人就是黎先生，当时并不知道，后来离开后和朋友提了一句才得知……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黎先生，似乎并没有很意外，想来是有些本事的。”

“黎先生……”柯宴沉吟片刻，说：“过后再仔细打听一下。”

“对了，我们刚出发那天，在陕北界碑遇到了那些人，打了一场，原以为那个小近卫会放过他们，谁知道，手起刀落……似乎说是陆大人的命令？回来也遇到了一批，但似乎和那些人不太一样，一路都没有现身的意思，为了赶回来，我们也没有过多纠缠。将军，难道是京城那边……”

“没有，至今为止，没听说有什么龃龉。”柯宴摇头，而且他不认为陆锦会和皇上闹什么，“后来遇到的那批，应该是司马运政的人，现在不必管。你受伤了？身上有药味。”

“小伤，在上北和中端交界处遇到了小雪崩，五六个走商的人不幸被埋了，幸好都没有伤亡，所以耽搁了半天，真有药味？”左度左右闻了闻，想说将军鼻子像狗一样灵敏，只有淡淡的药味，不凑近，闻都闻不到，“这么说，现在最解释不通的就是陆大人了，我头脑不如你们灵活，我看他整个人就像一团谜团一样，怎么想，都解释不通。”

议事帐安静了一会，火盘“噼啪”炸出了几点星火，帐门外传来脚步声，几人噤了声。

良久，何百堂“嗐”了一下，长腿架在木桩上，枕着手倚在背椅向后仰着，“要我说，别想那么多，现在没有人敢与我们正面刚，还不如好好过个年。”

“大人，临行前，黎先生给了这个我。他说你看了会懂的。”

七全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玉佩，陆锦看了脸色却唰的白了一片，抓过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两遍才确认无误。

“大人？”

陆锦紧握着玉佩，闭了闭眼，再睁开满眼寒霜：“你先出去，别让任何人进来，将军也不可以。”

元晋二百五十三年，八月，陕北关至中端两城沦陷，玄武军领命出征，同年十月，玄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