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觥筹

本来也不算什么病，是心里不舒坦。

一刻钟后，今晚的主菜算是上完了，还有很多冰块，看着案桌上的菜肴佳酿，陆锦头一次意识到陕北的重口味到什么程度。

红彤彤，油汪汪一眼望去，全都是刚出炉的冒着油气的荤菜，闻到的是刺鼻的辣子姜蒜味。

陆锦捏了捏鼻梁缓解酸涩，没在人面前失态，这时七全端来几个小碗，“大人您刚醒来，将军吩咐火头营做的，您先用这个。”

清淡米汤和小菜，还有几块他没见过的甜糕。

陆锦看他，柯宴往后倚在椅子上侧仰着回视，调侃说：“陆大人身体精贵，自然不能随我们了。先用这个，那些重油，怕你受不了。酸甜梅没找着，倒是有这个梅子糕。”

说完，单手提起一个酒坛站了起来，视线扫了一圈，气沉丹田，“开席。玄武军，来年顺遂！”

“年年顺遂！”

目力所及自然不可能是所有三十万将士，但是在场的人也不少，每人应和一声，足以震雪扑簌。

陆锦看到柯宴今天的穿着，和平时的软甲不一样，此刻他身上穿的是上沙场的硬甲，寒风吹来，扬起了后面长长一袭红色披风。

这便是他战时的样子，他只远远见过一次背影。

席间觥筹交错。

左度三碗入喉大喝一声“痛快”，随后倒了一碗和淮准、何百堂、柯宴各碰了一下，见陆大人吃着东西便摸摸头，仰头饮尽：“给位年年顺遂，我先干为敬了！”

一年难得全荤宴还有烈酒，周遭只剩下碗筷杯酒相碰和各道祝福的声音。

陆锦对身后的七全说：“你也找位置坐下吧。”

“是大人，有事叫属下。”

左度离不远，听到了，忙招手，“小近卫，来这儿。”

此前一趟，倒和左副将的关系最为亲近，七全也不扭捏，在左度身旁坐了下来，不过说什么再也不肯喝酒了。

柯宴就不一样了，想办法让陆大人碰一点。

“要喝点酒吗，大人？”柯宴往碗里加了几块冰，提起酒坛往里倒满了酒，冰块就浮在上面，朝陆锦的方向推了推，看他视线盯着那两三块冰块，笑道：“试试，我还能唬你不成，味道极好。”

左右已经不是第一次同碗而食了，陆锦就这他的手喝了一口，辛辛辣辣的，和上次不太一样，有很冰的口感，是挺不错的，不过——

“掺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