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壁一扫而空,伊洛丝顿时眼睛一亮。倒不是原先想不通这个道理。她只是突然记起,瑞亚有句话没说错,三区是流星街的一部分,同样是人和人构成的。 卡尔文不过是其中之一。 如果仅仅需要避免一个或几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不难。 克洛看到她愁容顿消,唇角也柔和出一点弧度。 两扇铁门朝内打开,一个宽宽的光池投映在黑漆漆的车道上,房子上,然后是车库门。车灯比月光明亮多了。门帘缓缓卷起。轿车驶入,熄火。 伊洛丝开心了不少,身体又舒服很多,只剩一点头重脚轻,加上半点粒米未进的饿。 克洛按下开关,灯火通明。 她抱着父亲的手臂,看他要走向厨房,还是迟疑了一瞬。她仰头唤他,“爸爸。” 于是克洛跟着慢下脚步,不辨喜怒地嗯了一声。 “你要早点休息,好吗?”她轻声道,“贝尔爷爷也说我已经没事了,不用担心我。你看起来好累呀……” 克洛看着她忽闪的眼睛,情绪莫名。 半晌,他短促地答,“好。” 伊洛丝跟他一起上楼,自己进了屋。 窗子没关好,轻飘飘的纱帘飞舞,夜风把室内泡得凉透了。她反手轻推房门,也没开灯,径直朝前走。 淌入房间的月光把所有影子洇长,在木地板扩散开。 她的影子拉停了她,用不轻的力道把她搂住,轻薄的呼吸撒下来。 伊洛丝抚过腰间他腕骨的筋络,仰起脖子,脸蛋磨蹭到瓷白的肌。 他不说话,她就先开了口,凑去他下颌亲了一亲,“饿不饿?” “不如先关心你的零食山。”伊路米说,“它今天也经历了小型塌方。” 伊洛丝早就嗅到威化饼干的气味了。她转过身,一看到他就松懈了,于是难受起来。借着脑袋晕晕,娇慵慵地把额头贴在他肩头,穿过手臂去环他的背,嘟囔着,“冰箱有菜的,怎么不去看?” 伊路米垂着睫,慎重地拨弄她背后有点乱的头发,看凉润光线在乌发上泄成光瀑。 他心想登堂入室也该有底线。尤其在姑父没什么好心情的时候。 只是现在—— “……可以看。”伊路米淡然的声音似乎夹染了无奈,“你要吃什么?” 伊洛丝还埋着头,在一片昏暗里咧开嘴笑,轻微地拿额头抵蹭他的肩窝,算是摇头,“不看,不看。就吃饼干,我真要饿坏了。” 伊路米没接话,开始认真地反问她,“你真的太脆弱了,怎么会生病?生了什么病?这样可——” 她立刻上了牙,狠咬了一口,又带着心虚内荏,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好一连串咬下好几口,直到他一缩,忽地梏住她腿弯,又把她当玩偶拎起来。 “这样可不行。”伊路米坚持要把话说完,一时也分不清她是没用力还是真没力。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为了让她活下去,得开始投喂了。 他朝书桌走,嘴也没停,“首先,训练强度需要提升。” 伊洛丝搂过他的脖子,低着脑袋看他,半眯起眼睛,像娇叱,又像朦胧的笑,“强度?我这么脆弱,撑不住怎么办?” “那太好了。”伊路米平静地把她放在椅子上。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稀松平常地摸了摸她的脸庞。她眨着眼睛,背着光,所以瞳光很亮,恍惚一个懵懂的孩子。落进他眼里,静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