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沙寇
们打长久战,左度唾了口,“要真有可能,我真想有一天举兵踏入北羌镜,最好打的他们彻底臣属于元晋。我们都好几年没回去了,连家在哪差不多都不记得了。哎不说了想我娘了……将军之前和陆大人喝酒去了,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
柯宴把麻袋子挂在马侧,翻身上马,背对着左度抬了抬手,说:“看你挺闲的,后面那些人带回去,到上战场前归你管了。”
“欸?将军,给淮准吧,我今天都出了力了,给淮准训练的好。”
沙寇匪里匪气的,他那么正直的一个人,会忍不住打人的。
只可惜,话都被等拍散在了风里。
如左度所说,他最近烦心事多了点,早出晚归忙着也不能阻止心中越长越歪的念头。
此地离陕北关挺近的,柯宴打马去最近的酒肆花了剩下的那半吊钱买了坛酒后往陕北关最高山疾行而去。
将军百战死,京城玄武将军府里,父亲和爷爷立的不过是衣冠冢,真正支离破碎的尸首是安葬在这里,高高的守望着陕北关。
“真烈,男子汉就应该喝陕北的烈酒,京城那软绵绵的玩意是给那些贵人喝的,我们这些粗人,就应该喝醉将。”爷爷爱喝酒,没有战事的时候喜欢买上一坛就坐在这里喝,那时候他总会用力拍着他说:“臭小子,你以后可别学那些人啊,赏花遛鸟还玩人,男儿志在保家卫国,你要学那些人我腿都给你打断了……”
此时坐在这里,那些念叨的话,似乎还在耳边一样。
“爷爷,老爹,我给你们带了醉将,不过现在你们打不过我,只能喝一口了。”柯宴咬开酒坛红布,先给他老爹和爷爷各敬上一杯才灌了几大口,“我以后是不是也要在这里陪着你们?也挺好的,那时候我们三人就在这里作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给我们送酒。不过估计是没有了,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明叔不会特地过来的——对了,前两天还见着明叔了,他还记得你们呢。”
以前拓跋野明还是北羌常驻将军时,他们三人因政事摩擦不小,后来随着爷爷,老爹和师傅相继过世,拓跋野明不再插手政事,这几人的矛盾,才彻底没有争执的意义,再提起,就好像是很久没见过的朋友,能通过晚辈互相道一声安好一样。
柯宴并不是特别能说的人,安静坐着喝酒,有风有雪有老爹有爷爷陪着。
柯宴酒量不错,但因为体质属阳的原因,容易起酒热。不过山高风烈,热与冷交替着,雪落了他一身,倚在不知道是老爹还是爷爷的碑前,扯了一下嘴笑道:“还没有碑铭,更没人知道。”
说给二老一口也只是一口,剩下的全进了柯宴的肚子里,扔了酒坛人也重重地砸进雪堆里。
“就是不知道给一个不值得的人付出性命甚至牵扯上所有人……是不是有点傻?”
山顶除了呼呼风声没有人能回应他的困惑,见人良久没有动静,被他扔在不远处的坐骑踏着马蹄走来,喷着气低头蹭他,这是陪了他很多年的坐骑,颇通人性。
片刻,柯宴抬手拍了拍它,“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