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便不愿理他。
忽然间,中间一声鼓响,有侍者高声道:“肃静。”
本有坐有站,四处交际的举子们连忙回到座位,神色严肃,找出纸笔,严阵以待。
江迟暮挑眉,看向江启明:“三哥,这是在做什么?”
江启明像是才想起这件事,“我竟忘了告诉你,上巳诗会年年都有出题作诗的习俗,以一炷香为限制,待交上去要交给国子监大儒批阅,选出优劣。”他一脸虚伪,“九弟不必有压力,我知道你书读的不多,你只将之当做寻常玩乐便可。”
江迟暮挑眉,他就说江启明怎么突然这么友善,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想让他出丑罢了。
上巳节对百姓是寻常节日,对许多文人公子却不止如此。
作为春闱前几日最大的节日,上巳节从古至今便有曲水赋诗的雅事,上巳诗会更是这些举子吸引贵人目光的好机会。
众人作诗后,评出优、中、差三等,最优的自然能将名声打响,最差的便是声名狼藉,沦为耻笑。
若是能在诗会,做出一首好诗,不仅能博得大儒关注,更甚至引起圣上的兴趣,在殿试被点为状元,从此平步青云也不一定。
此时,那正中的鼓又被敲了一下,侍者高声道:“本次的诗题为——春、情。”
众人一听,纷纷对视,面色凝重。
这春情自然不是香艳的词,反而是极其难的诗题。
单一个春字自然不难,春景、春花都有可写之处,可若要加上情,便是要春景与情意交融,有景有情才算妙。
诸人想到这,纷纷埋头苦思,奋笔疾书起来。
江迟暮与楚宁安两人,在焦急匆忙的人群中,反而格格不入。
楚宁安不慌不忙,捏着书案上备好的毛笔,轻轻润了润,便下笔如飞,没过几息,便停笔了。
而江迟暮则是摆烂。
他一个现代人,哪会作诗,会的也是打油诗,江启明要算计他便随便他,反正他的名声也不差这些了,顶多传出去,又被他人耻笑几句,可他又不在意。
没过片刻,正中的鼓就连响三声,侍者催到,“时辰已到,请诸位停笔。”
许多公子抓耳挠腮,脸上焦躁,显然没写完,可纸张立时便被侍者拿走。
人在没自信时,往往都喜欢找比自己差的平复心情,这种比烂心态大概从古至今都有。
因此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江迟暮身上,却看到他单手支着下巴,一手扇着琉璃扇,正偏头与旁边的白衣公子说着什么,无比轻松,一点也不见沮丧。
许多人的心情顿时更糟了。
等到收纸的侍者走到他们身边,江迟暮更是随意从怀里挑了张揉的皱巴巴的纸,递了过去,让众人更是脸黑如碳。
江迟暮凑在楚宁安耳边低声笑:“你猜,这次诗会的魁首是谁?”
楚宁安耳边被他热气抚的发痒,抿唇道:“不知。”
江迟暮戳他,“你这点自信都没有?我觉得你必能夺冠!”
他看过了楚宁安写的诗,自然对楚宁安的水平有估计。
楚宁安被他这么夸,耳朵根又红了,低头道:“我作诗学的不好,师父总说我写诗木讷,更何况我已许久不写了。”
“你那诗要还算得上木讷,那在场所有人都该排队跳泗水河,一辈子不碰笔墨!”
江迟暮转念一想,又想起他师父是文蚺公,当世诗才第一,那他这声木讷倒是没白被骂。
眼看着侍者已经收好了在场所有诗词,好几位胡子花白的人立马开始批阅,这是要当场宣布成绩。
江迟暮登时拉着楚宁安站起来,“走走走。”
楚宁安被他拽着,微微不解,“为何?”
江迟暮咬着牙,低声道:“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有人要上门提亲了。还是你想让大家都知道魁首叫‘奶油小布丁’,然后你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