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
。”
霍暮吟不知道他在窗外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动过杀他的念头,一夜辗转反侧,好容易天将亮的时候小憩了会儿,却又梦到前世的种种。
她对薄宣的经历,一无所知。
他也什么都没说过,他很少表露情绪,下杀令的时候都能不起波澜。她见过他唯一的情绪波动,就是在她逃走未遂的时候……
她在梦里又一次逃走未遂,被抵在藕花深处承受他的狂风骤雨,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仍想着问为何偏偏是她,话好容易完整说出口,却被他吞没在唇齿里——
他总是不肯说,在梦里也是。
醒来的时候,霍暮吟的脸上都是泪。
她呆呆坐在榻上,不明白这个梦什么含义。但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她要进宫冲喜,为什么进宫冲喜后那么多人明里暗里与她为敌,又为什么薄宣偏偏纠缠于她?
头有些疼。
她闭上眼,不再去想。
人总要先放过自己,世间事如棋局,已经将自己团团困住,倘或自己再不放过自己,日子就当真别过了。薄宣之事,要另想他法才是,眼下要紧的是华桃的命。
天将将亮,整座禅修院笼罩在鸭蛋青的朦胧天色中。春雨已经停了,青翠的草叶上犹有凝聚的水珠。
经过一夜,被春雨打湿的绣鞋还没干透,霍暮吟忍着不适,穿着它走到前庭,出了禅修院。
霍府的车夫正靠着打盹,听霍暮吟轻声唤他,一激灵醒了过来。
霍暮吟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方才摘下头上的素玉簪子递到他手里,轻声道,“你拿着这个,回去叫我爹找几个得力的到乃府各个路口守住,但只要有人要出入乃府,一概扣下。记住,不要到乃府里去,不要打草惊蛇,除非执太后手谕,否则不能放行,听明白了吗?”
车夫是个机灵的,闻言点点头,道:“大小姐放心吧。”
霍暮吟道:“事成之后,有你的好处。”
天亮之后太后就要上山礼佛,乃公公随行,她一旦告发,乃公公便有可能将华桃转移,或者将华桃灭口湮灭罪证,只要把守住各个路口,乃公公的口信或者消息传不进去,华桃应当还是能撑到太后手谕的。
如此安排妥当,霍暮吟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微微落下。她望着天边的渐渐露头的晨光,看向皇宫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