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断事乱
边的暗卫?” “是。”他单膝下跪,头埋得极低,一只手撑着地上,另一只手抬起来,露出掌心的蛟蛇刺青。 晏主这才安心,又见他衣衫单薄,这大半夜还跟着自己瞎跑,有些愧疚,弯下腰拍拍他的肩,入手如同一块寒冰,她缩了缩手。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无名,陛下若觉不便,可唤属下十二。” “十二?你是第十二个暗卫?” “属下负责陛下第十二时辰的安全。” 晏主哑然,连个代号都不给,刘命长真的毫不在意他的这些下人吗?一时有些唏嘘,她也不知是怜这些下人,还是怜她也如此,伸手将还跪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人哪里能没有名字,朕给你取一个可好?” 暗卫头微微抬了一点,又立马低下,道:“若陛下想,属下遵命。” 晏主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被捏的皱巴巴的棋谱,福至心灵,眼珠子一转,笑着对他说:“叫你齐锻好了,齐天下的齐,锻造的锻。” “齐锻遵命。” 他没有意见,没有想法,亦不愿追问,晏主倒是很高兴,她喜欢听话的、话少的人。 “若你的同僚也想取名字,朕很乐意帮忙。”她笑眯眯地拍拍他身上的雪,又道:“就在朕旁边陪朕走走吧。” “是。” 晏主心满意足地点点头,继续往前走,身边多了个人,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路过陆川住的宣宜殿时,晏主瞄了一眼,殿门关的死死的,灯火都见不着,冷冷清清。 “齐锻?” “在!”齐锻立马回答道,似乎一直在准备着被晏主叫。 晏主扭过头,他一直保持在她身后半米距离处,比她高出一个头,却低着脑袋,垂眸就能落进晏主的眼睛里。 “你是什么时候进的天策使?” “……昨日。” 晏主诧异地看他一眼,虽然能感觉这是个新人,但也不曾想是这么新的人。刘命长应当很早以前就在她身边安排了暗卫,但这些暗卫从未现身过。 她张了张口,询问道:“是昨夜有暗卫死于刺客之手了吗?” 刘命长说暗卫杀了十来个刺客,虽然言语之间没有太大波澜,但也比往日阴沉,怕是折损了手下。 齐锻沉默片刻,回答道:“是。” 晏主短促地吸了一口冷气,有些喘不过气来,但眼下她却更关心另外一件事。 “北越候世子无事吧?有没有刺客跟着他?” 齐锻道:“没有,在陛下进安梦山前,所有刺客皆已伏杀。” 听到这话,晏主微微松了口气,又不免生出些郁气。 她从前对旁人生死并不太关心,在冷宫时听的闲言碎语都是哪宫妃子死了,哪些大臣被戕害了,又或是刘命长又拔了哪些士族满门,哪些宗室被砍了。人心或许不会在这些话语中变得扭曲,但听多了难免觉得人的性命不过如此,漠然只是初端。即便先帝死在她手里,她都不愿多想,本能觉得是与她无关的。 “朕……以后不会轻易出宫的。”她顿顿地走了半晌,忽然开口这样说道。 齐锻应该是有些茫然,并没有接话。 晏主看着前方的路,黑漆漆的,只觉得如履薄冰,叹了口气,“只当朕是伤春悲秋,却也希望诸君珍重,这个世道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