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铃响(一)
。今日陛下……” 他“陛下”二字刚出口,便被蒙面人凌厉的眼风瞪得咽了回去。 “今日......那晏贼出宫后,便觉察事有不对,与另一位宫人……换了衣,特执令牌回宫去了。今日来赴宴的,是,是那易容成晏贼的宫人。” 柳烟浔一愣,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身旁男子。 难道……寻错人了? 然而,四目相对时,她即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外间那宫人说谎,他是在做戏。 眼睛,往往是最能暴露一个人真实想法之处。 而那人眼底的桀骜睥睨,望向她时的提防与怀疑,及眼见红衣,嗅荼芜香时的痴迷,无一不在宣告着一个事实—— 他,就是晏长曜。 “好汉,好汉,求求你饶小的一命,你想要什么,我,我尽力帮你。” 蒙面人犹疑片刻,一把松开他道:“罢了,既不见他,我也不愿伤及无辜。你是那晏贼的贴身宫人?” 宫人吓得腿软,跪在地上,连叩数下脑袋。 “是,好汉请吩咐。” “可有纸笔?” 宫人低低垂首,指着燃烛的书案:“案上有笔墨,上面好像写了些什么。只是小的不识字……” 蒙面人行至案前,提笔欲书,却见那纸上已落了两行: 天将欲雨,未雨绸缪。 驱云见日,雨当如何? 蒙面人口中发出咬牙切齿之音,须臾,轻笑一声。 晏长曜竟早知今日会生事。 看来,他身边亲信不太干净,定有人通风报信。 他有些不忿,落笔补上两行字来: 风浪狂涌,大雨如注。 舟楫不进,泊于山中。 写罢,“咻”地一声,将笔直直丢进晾在窗台的青瓷花瓶之中。 柳烟浔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之声吓得猛地一震,即刻,一双炙热的大手便按住了她的肩,免了她脚腕上的那串银铃随身体的震颤,暴露出他们的所在。 宫人抬起头来,那蒙面人已不见影踪。 他行至窗前,透过窗缝四下打量一番,见积云散尽,星月在天,便回身轻叩了三声书案。 “吱呀”一声,晏长曜单手推开柜门,另一只手紧握着她的皓腕,将她一同拽了出来。 她足间跌撞几步,银铃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陛下,现下该如何?” 宫人躬身,同在书案前看蒙面人所留笔墨的晏长曜问道。 “哎呀!” 她站在窗台前,双手执着花瓶,故意惊呼出声。 “怎么?” 晏长曜眉心微动,将目光自宣纸移至她手上的瓷瓶之中。 “啪”—— 那蒙面人方才丢进去的狼毫,便直直落了下来。 她举起瓷瓶,将底朝着他道:“那人,那人竟用一支笔洞穿了瓶底!” “呵。” 晏长曜微眯双眸,冷笑出声,宫人忙颇有眼力见地递了只新笔。 “让开些。”他拖长了尾音,自信道。 她挑挑眉,将瓷瓶拿得远了些。 他随手一掷,笔直冲着瓷瓶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