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玫瑰经
期更稳定。而且你经常出差,有个人守在家里,生活也会舒服一些。”他们说,你是omega,有了配偶,才方便在外面行走发展事业。
其他同僚都是这么做的,他也同意了。匹配的结果不出意料,是个贵族阶级。
那时候他刚立功升职,看起来前途无量,甚至有人传闻他运气好的话搞不好会在二十年后接替金雕元帅的职位。
对于他的婚姻,其他人也很看好,“你是平民军官,他是贵族,你们强强联合,到时候你升职了,你丈夫家里也会对你有帮衬的。”
一切都是那么的按部就班。
他是军队的作战器物,是不需昂贵油脂保养的杀具。对于组织的相关需求,他似乎有必要去满足。
脱掉军装之后,也没有被当做人看待。
酒囊扶着墙慢慢蹲下,打开下面柜子,掏出一个不起眼小盒,从灰蒙蒙的纽扣片下面,抠出粘在底子上的铁片。
他把它揣进口袋,出去找件外套披上,漫无目的地走出去。
门滑开,走廊上的人奇形怪状。他们没有帝国军部那种一走进去就嗅得见的规整,没有向后梳起且一丝不苟的发型,更没有伪装与麻木。
受伤的士兵操着不同的口音,长着不同的面容,痛得批牙咧嘴,有的开怀大笑。
大声哭,大声笑,每个人都活灵活现。
酒囊穿过他们中间,毫不起眼。
他们内部成分完全不同,有民兵,有佣兵,也有出身良好的中产,却没有分明的阶级体现。他们确实会向长官敬礼,但那是发自内心的尊重,闪亮发光的眼睛证明,他们做这一切心甘情愿。酒囊想起自己多年前,在驻地和同伴聊过的天。
同伴说,一个士兵加入军队,就是把性命托付给长官。
“伙计,选一个好长官实在太重要了。”
合格的指挥官,可以降低死亡率,他的每一个决策,都决定着他麾下士兵的去向。
是憋屈的死,还是光荣的牺牲,士兵的荣辱取决于上级的决策。酒囊问,要怎么区分好坏?同伴狡黠地告诉他,看他的下属。一个好的指挥官,他的每个部下都各自闪耀。但如果跟错了长官,就是另一种形式的所托非人。
混在人群里溜出医院,一缕风卷进领子的缝隙里,他紧了紧外套,沿着街边走去。
不过短短几天,雪已经化尽。
远方吹来的风里多了一抹生涩的土腥味,透着春季植物破土生长时特有的气味。
这条路通往公园,曾经紧闭的店门,现在都打开了。军队用它们充作临时的物资发放点,来排队的人们脸色红润,显然这两天吃得不错。公园的流浪汉棚子早已被雪压塌,现在索性拆除,用板材搭建成简易的房屋。
人们在那里生活做饭,附近的土壤被柴火醺得热热的,围着锅灶长出一圈小花。来往抱着食物的居民,许多人胸前都别着这样的花。
走过公园,酒囊来到自己曾经租住的楼前。
这栋楼的大半部分被炸塌,留下一个巨大的弹坑。
但他莫名其妙地相信,不久之后两场春雨一荡,坑里也会长满野生的玫瑰,很小一朵,蔷薇科的,坚韧而有刺。
酒囊走一会感觉累了,有出租车停下来,问他要去哪。
“免费的,快上来吧。”
司机热情地拍着车门,并告诉他,现在全城的人都自发地开着车帮忙运送军队的志愿者。
他这辆也不例外,可以带他上前面看看。
酒囊坐上去,司机的车载收音机里响着帝国官方的新闻。
主播竭尽全力地痛斥着: “白翎和伊苏帕莱索,他们在犯下人类的滔天罪行,他们正在使用意识形态武器,欺骗你们!”
司机撇嘴:“我可不懂什么是意识形态武器,我只知道发下来的火腿面包香喷喷。”
一个左转弯,他打着方向盘,停在了城市新建的防御工事附近。
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酒囊逆着风,跌跌撞撞地朝前走去。他脚步不受控制,眼睛盯住正前方构筑的高墙,连披在身上的外套掉了也没发现。
走过去时,就已经有人按着耳麦通报,因而他畅通无阻,一路来到了墙下,爬上了楼梯。
最后一层时,一只手递过来给他借力,酒囊抬起头,看到那个瘸子正朝自己笑:
“外套都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