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商讨

几日后，天气稍稍回温，入了夜，三庙街灯火通明，两侧酒楼、花坊较其他地方多了些，各种酒香、脂粉香混了整整三条街道。矜贵子弟人都喜欢聚在附近的酒楼和青楼，稍加有君子之德的，更热衷聚在和酒楼青楼隔了个湖的元德楼。

若不是因为湖水结冰的缘故，画舫没有开张，不然三庙街入了夜人群涌动，不比盛日境况差。

陆锦一身淡雅色便服出现在元德楼时，礼部的四司均已静候，而三位阁老也在他来后不久也到了。

元德楼不是七全订的，此次休沐恰好赶上了礼部商讨学子进京考试事宜，礼部不过出于形式邀请了一番，因为以往任何邀请摄政大人都不会出席，而这次竟然答应了，四位大人惊讶一番，也倍感荣幸，梳洗一番便早早恭候了。

“三位阁老、陆大人，承蒙看得起，等会酒菜便记在下官的账上了。”

祠部司一击手，元德楼小二鱼贯涌入，上酒上菜，雕花玉栋、金盏玉壶，陆锦不由的想到了陕北那全荤宴，那还真是有点糙。

见菜上的差不多了，祠部司替每人斟了一杯酒才开口，说：“说来惭愧，前几天皇上盛怒，下官不敢拿考试之事烦请皇上，只能请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帮忙出出主意。”

往年学子赶考都在八月份，但是皇上生辰在九月，今年刚好满十五岁，他生辰当天便是正式掌权之日，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学子的事自然不能与皇上的事同天共议，只能提前了，但这些大事也不是他们能自己做主的，遂想让几位大人出出主意。

莫阁老想了想，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先皇在位时，有一年也是碰上了太皇太后六十大寿，殿试便定在了三月份的惊蛰，如今要定，惊蛰便是最好的日子。但如今还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能否赶得及。”

礼部司忙不迭地点头，“赶得及的，我们礼部几位大人商量过了，有了先皇先例今年考试定在惊蛰的话也不算太出格，考试题目基本已经拟好，往常考生也会提前启程进京适应，只要皇上那边能同意那就差不多了。”

祠部司又问：“陆大人以为如何？”

在场德高望重的是三位阁老，但是最具话语权的还是陆大人，如果他同意，那么事情就妥了八成。

陆锦晃着酒杯，不答反问：“往年试题也会这么早出？”

礼部四司同时点头纷纷道：“为保不出纰漏，自是如此。”

上上次的文状元郎落在了冯家，上次的状元郎落在了宋家，冯家太后母家，宋家是大公主驸马，户部侍郎的弟弟，此外包揽考试前十名的，都是京中的公子，而武将反而都出自不知名的地方。他倒是不知道京中的纨绔，人人都是知识渊博的人了，他倒是很想会会了。

“陆某本不想说什么的，但既然几位大人相邀，不说点别的，也过不去。”陆锦放酒杯，晃着步子走到窗前，这个位置极好，能看到对面楼上风尘女子曼妙的身姿，歌舞升平，浓郁的脂粉香隔着冰湖飘到了窗边，冲淡了元德楼的茶气，陆锦关了窗，说：“学子考试最怕的是不公，过早出考题，泄露的风险大……陆某自是不会怀疑各位的公正，小人难防，长此以往，是个人都能瞧出点端倪，意外泄露试题事小，有心人想抓点什么把柄……几位大人受牵连才是大事。”

这般当着礼部的人说可能泄露试题自然是在打他们的脸，礼部几人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细想，又觉得陆大人说了对，更重要的是，有人怕陆锦在暗示他们什么……

祠部司问：“那大人以为如何？”

陆锦食指伸进金樽沾了点酒在桌子上写下“泛”和“防”两个字，“想必几位大人，应该比陆某这么门外人更懂。”

礼部四人见想了一下，便知道其中的深意，陆大人果然高招。

元晋考核人才有规避原则，他们就算有亲近之人考试，族内三代都要回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