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轻松

陆锦没想到的是，这里的姑娘更为大胆，跟着柯宴走了一路，他已经不下十次被献荷包了，虽然每次都拒绝了，但是有些姑娘还往他身上扔。

柯宴就不同了，每个姑娘献给他荷包他都不拒绝，锦绳往手指上挂，串了一串荷包边走边甩，还有心思取笑陆锦：“没想到我们陆大人这么受欢迎，在京城没这种待遇吧？”

京城权贵世家多，大家闺秀讲究礼规束缚，这般直白对男子表达感情的确实没有遇到过。

“这个也是祭雪节的习俗？”

“唔，据说最开始是峡北先祖的追求伴—侣的隆重节日，不过后来只是一种普通的祭祀，祈愿瑞雪兆丰年吧。”

越靠近极寒之地，百姓越要靠天吃饭，虽然每年都祭雪，每年依旧会发生雪崩夺去人性命。

柯宴把陆锦手里的几个荷包拿过来，挂在边上一棵祈愿树上，“这种荷包，也不是单纯的表达喜爱，更多是一种祝福。你收到那么多祝福，来年一定会顺遂的。”

低头看到陆锦还颇有趣味的听着，不由开玩笑道：“要拆开来看看吗？也许真的有姑娘对你有意。不过拆开就不准了。”

左右不过一个圈套，陆锦不想陪他胡闹。

看到最近的小摊贩上有两个很合眼缘的荷包，想也不想的掏钱买了下来，一个递给柯宴，“既然如此，礼尚往来，将军来年——年年都会顺遂。”

柯宴捏着荷包，舌头又忍不住舔了舔虎牙，“这么认真？”

陆锦扫了他一眼，点头，“嗯。”

只是轻轻一眼，不知为何，柯宴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被轻挠的痒意。

这陆大人，如今究竟是何心思？改美人计了？

他可是不会上当的。

上北镇不小，两人只在中心走了一圈，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下来，人也越发的拥挤起来。

突然，柯宴看见不远处两个布衣，看了一眼旁边的陆锦，随后慢下半步，垂在身侧的手隐秘的做了个手势。

“怎么了？”

“无事。”

待他跟上陆锦后，那两个布衣便消失了。

柯宴抓起陆锦有些凉意的手，“带你去个地方。”

“嗯？”

陆锦抓着帽子，跟在他后面。

今天这里的人似乎变得格外的包容，没有因买卖价格太高或太低发生争执。柯宴拉着他如同最普通的百姓，穿梭在人群中。

这一刻没有责任，没有重担，没有仇恨，穿梭在人群中，享受人挤人的乐趣。

“到了。”柯宴解释：“这才是祭雪节的重点，瞧着吧。”

天渐晚，空旷的场地上不知何时已经堆起了高高的火堆，燃着，周边寒风已经被烘暖了，吹拂在脸上暖洋洋的。

火堆前有一张长达数十米的祭祀案桌，案桌上放着瓜果、全牛全羊贡品，案桌前数十位年长老者穿着他们特有的服饰在念叨着祈愿语，随后周边人虔诚三叩拜后一个个有序的排队走到老者面前，老者往那些人脸上一抹，一道淡金色泛着金粉的痕迹便留在了那人脸上。

金色寓意为光和希望，像赤日一样，驱除厄运，祈求吉祥。柯宴来峡北将近十年，他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些，不过现在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柯宴看着火光，只是手指摩挲了一下，自若开口道：“要去试试吗？”

“……入乡随俗。”

两个高大又俊美异常的男人，站在老者面前，吸引力不少人的目光。

老者来者不拒，口中念了一段祈愿语，因为口音太重，陆锦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老者手指伸进碗里，便知道是要抹金粉了，微微弯下腰方便老者动作。

恰巧此时吹来一阵暖风，陆锦被扬起的发梢扫在柯宴的侧脸上，柯宴转头，看到陆锦的侧脸，下巴微扬，下颚露出干脆利落的线条，嘴唇因为紧张，还微微抿着，看起来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