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养不教,父之过
陆从半年前杀了一个女人,一个他喜欢了多年的女人。
他十三岁的时候在巷子里认识了一个女人,她很漂亮,一双杏眼水光盈盈,粉面桃花,朱唇皓齿,美艳不可方物。可惜,他们认识的场景是他最狼狈的时候。
父亲在外征战多年不归,母亲早逝,家中只有管家和家仆照顾起居,虽父亲为大将军,在京城的官宦子弟中,他却常常受欺负,人家笑他是粗鄙不堪的武将之子,无爹无娘的野孩子,每每逮着他都要在在暗巷子里欺负个够。
龙生龙,凤生凤,当真如此?
那一天,正被柳娘撞见了。
她穿着一身粉红的衣裳,袅袅婷婷地依在一旁,娇滴滴地喊道:“哎呦,哥儿们可别脏了手了,快快到我们杏春楼来吃酒吧~”
她正是杏春楼的姑娘。陆从满脸是血的从地上挣扎着抬起头来,就看见她像一道光一样,救了他。
他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柳娘,他知道,要看她是要带银子的,他就往杏春楼拿银子。几年来,有无数个晚上他就留在杏春楼,但他就坐在桌边看着柳娘,陪她说话,看她入睡,她是圣洁的,是他心目中的神女。
直到他在门外听到她和那些个公子哥们调笑自己是散财童子,榆木脑袋,不解风情。
他挑了个日朗风清的日子,约她到湖边,说是要给她一笔钱赎身,柳娘兴致勃勃地来,却回不去了。
她也跪着求他放过自己,说自己已经身怀六甲。
结果柳娘到死也未给过陆从真心。
小时候,他常常梦到爹爹从战场回来,终于没人欺负自己了,可后来,他每夜梦到的都是柳娘向他索命,与其担惊受怕,不如出卖灵魂,让鬼都怕自己。
而此时此刻的陆从,的确是让鬼都害怕的。
他浑身的皮肤肿胀通红,粗筋暴起,长发胡乱散着,上衣已经崩裂,他现在只是一个杀人机器,杀了他父亲,将他的灵魂献给罗刹。
神女的长鞭已震碎,罗刹狂吼一声,身躯又扩大一倍,周身散出重重的黑色瘴气,他举起巨大的弯刀,朝神女砍去,神女双手结印迎上去,与坚硬锋利的刀锋碰撞在一起。
圆月又从云层中出来了,照着大地万物。罗刹似有神力相助,浑身一震,神女承受不住,被震落地面。
陆征赶忙扶起她:“仙侠可有受伤?”神女拂去他的手:“未曾。”
罗刹正举刀准备砍去,陆从的双脚却被人抱住,动弹不得。
“少爷,万万不可啊,您不要一错再错了。”原是那府中的老管家,他此刻亦是伤势不轻,但不曾顾及其他,“老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少爷,少爷从小没有爹娘教诲,在外受其他公子的欺负,他是迫不得已的。”
陆从已然发狂,双拳一起一落,击打着老管家的身体,他就似一片即将凋零的枯叶,摇摇晃晃。
老管家被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柳姑娘是我杀的——不关少爷的事——您不必如此自责。”他还残存最后一口气,“那天——您只是——把她勒晕了——您走后——我又给她——补了三刀。”说完,他头一歪,没了气。
此时的陆从已有些承受不住罗刹的魔气,身体的皮肤开始噼噼啪啪的作响,仿佛随时都要爆裂开来,痛苦使他越发狰狞,他发狂地喊叫着,双手胡乱地挥动,罗刹的弯刀也随之乱挥乱砍。
神女飞身上前,罗刹变幻出三颗头颅,向她喷出火焰和瘴气,她催动法力抵挡,一时无暇顾及地上的陆征。
中间的头颅甩出长长的舌头向陆征砸去,他迅速的躲开了攻击,却被坍塌的大石砸中双腿。神女一时分神,也被罗刹击退,受伤吐血。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巨型长剑从云霄而来,直插地面,将罗刹与神女隔开。
“老板娘,你怎么在这儿?”花柒子刚落地,惊讶的问道。
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