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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绞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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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想抓住,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沉吟了片刻,只是想,明晚该去找他的妻了。

这一晚睡的并不好,难得做起了梦,第二日一早,他又叫了水沐浴。

更完衣,陆缙照例去刑部查卷宗,为外任做准备。

只是临出门时,他却碰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绥州教众横行,并不安定,上一任宣抚使尸骨未寒,当地官员无不想外调,你舅舅分明是要你留在京畿,你为何偏放着大好的京官不当,偏要以身犯险?”

是他父亲,背着手站在廊下。

“儿子为何去,父亲不知?”陆缙眼皮一掀,反问他。

一句话便戳破了父亲这数年小心翼翼维系的温情假面。

陆骥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强压下怒气,他仍是以一个父亲的口吻劝道:“二郎,你即便是同我置气,也不该拿自己的性命和前程开玩笑。”

“一条人命,父亲到今日还以为儿子只是置气?”陆缙垂着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我已同你解释了,那晚只是个意外,你弟弟……”

“儿子没有弟弟,只有一个兄长。”陆缙冷脸打断他。

“好。”陆骥深吸了一口气,又改了口,“小时,他当年体弱,当日起了高热,久哄不下,我才抱了他进府,你裴姨……”

“我母亲是平阳长公主,出身赵氏皇族,一个奴婢,焉敢与我母亲并称?”陆缙神色愈发冷。

“你……”陆骥被他一激,额上青筋直跳,勉强才忍下去,“是裴絮,当时大郎已经睡下了,裴絮才抽空出去瞧瞧自己的儿子,她根本不知大郎没睡,更不知大郎还跟在她身后,偶然间撞见了一切,她并非刻意激怒大郎,让他犯病的。”

“父亲怎知她不是故意?”陆缙又问。

“裴絮生性良善,最是淡泊,她若是想争,又是医女,那几年有无数次机会可下手,没必要挑那么一天。”陆骥试图同他解释。

“最是淡泊?”陆缙目露讥诮,“一个外室若是淡泊,那父亲把我母亲当成什么了,妒妇不成?当初国公府虽盛,却也没盛极,父亲理当知道公府的极盛是从哪一日开始的。你当初在外祖面前,在赏花宴上说过的求娶之言至今还传为美谈,要不要儿子去街上随意拉个乞儿唱与你听?”

“我当然记得!”陆骥脸色紫涨,“但你母亲自从生了大郎之后三年无所出,大郎是个注定早夭的身子,你祖母逼我,二房三房又都是庶子,我不得不为子嗣考虑,你也需体谅我的难处。”

“若仅是为了子嗣,那个孽子比我的年纪还小又做何解释?”陆缙声音陡然提高,“何况,我母亲当时已经怀妊了,父亲,你当真以为我毫不知情?”

“我当时当真不知平阳当时已怀妊,若是知道,我定不会再碰裴絮。”陆骥也拔高了声音。

“那后来呢,我出生后,父亲有无继续同她再来往过?”陆缙继续逼问。

开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我毕竟同她有一子,少不得……”

“父亲不必说了。”陆缙厌恶地打断,“父亲只知裴絮的儿子体弱,我兄长亦是体弱,当晚你为何只顾着裴絮的儿子,不顾我兄长?倘若你当晚守着的是我兄长,他还会犯病吗?”

“你兄长身边有无数人照顾,可裴絮母子只有我。我说了,那只是个意外,便是没有意外,以你兄长的身子也撑不了几年!”

“所以我兄长便该早死?”陆缙骤然攥紧了拳。

“那也是我的儿子!”陆骥厉声反驳,一抬头却发现不知何时,这个儿子已经比他高上半头了,他声音慢慢又低下来,“渊停,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我那几年何尝不是守在上京寸步不离,大郎不在了,我亦是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所以父亲还能在兄长头七当日出去与那孽子团聚,你可知我母亲当时已哭到昏厥!”陆缙怒气一冲,将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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