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威廉
宝训,盐和光的第十六句里说,‘你们的光也当这样照在人前,叫他们看见你们的好行为,便将荣耀归给你们天上的父’。既然如此,我让她看见光,好让我们的主看见她改邪归正的善行,又有什么不可呢?”
不仅如此,这段话还是她用教廷官方通用语,“最高贵的拉丁语”说的。
奥丽加一开口,瞬间满庭寂静,人人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连玛丽·弗莱明都是一副没想到的样子,只有同样震惊的主教和艾格伦蒂娜夫人飞快翻动书页的声音能证明时间还未停止流动:
在这个愚昧的时代里,别说能熟练背诵《圣经》了,可以说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平民都大字不识一个,连贵族们的文化水平也不是很高。
背诵《圣经》?别逗了,能照着念出来就行。
要不那些被后世收藏家奉若至宝,以丝绸和皮革为封面、以珠宝和金银点缀的便携版《圣经》是怎么来的?还不是因为有这个消费能力的贵族和神职人员们都不能背诵,所以要拿在手里准备随取随用。
——结果这个五岁的小女孩竟然一开口,就是毫无缺漏的拉丁文《圣经》,还这么精准地把章节数和第几句都给背出来了,真是可怕。
这件事对信徒们的冲击力之大,是没有信仰的人不能理解的。
打个比方,就好比几百年后的现代社会里,有人突然记不清某个单词的时候,旁边忽然有个人用联合国六门官方语言,把这个单词在英中西法俄阿语里所有的注释都流畅背诵了一遍。
在普通人看来,这种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或者二者皆是;但在这些信徒们看来,奥丽加既不是天才也不是疯子,而是确凿无疑的神灵的使者!
不消片刻,这两人就找到了奥丽加所说的那段话。不仅如此,她说出的书卷、章节和字句半点不差,竟真能与主教和艾格伦蒂娜夫人手中的书完全吻合。
这样一来,艾格伦蒂娜夫人看向奥丽加的眼神便更笃信了,低声对主教说明了奥丽加的情况:
“……她刚来我们这里的时候,连两百英镑的入院费都没有,浑身上下带的财物,只有穿在身上的那件洗旧了的裙子,一看就是没落贵族出身。”
“不仅如此,她之前还不识字,只是前些天跟着我们的修女姐妹学了一点拉丁文的皮毛而已,根本不会说长句子,更别提这么熟练地用拉丁文背诵《圣经》了——就连我们自己都做不到呢!”
此话一出,主教的神情也不一样了。很明显,在如此震撼三观的冲击下,连他都开始自我拷问了起来:
难不成……这个出身苏格兰偏远乡下的野丫头,真的是被神灵眷顾的羔羊?
这还没完。奥丽加深谙扮猪吃老虎的精髓,要是她早早就把自己的与众不同之处展现出来,虽然能够在前几天就取得优厚的待遇,但是给修女们造成的冲击力绝对不会有现在这样强烈:
一个本来就聪明的贵族女孩,和一个原本大字不识却突然能出口成章的没落贵族女孩,哪个更像是突然得到了神启的幸运儿?
她之前兢兢业业装了那么久的文盲,还十分忍辱负重地去跟着修女们学习文法——天知道以她们的文化水平教奥丽加文法,那简直就是请奥丽加去扫盲——就是为了在此时一鸣惊人!
就连威廉·瑟蒙都被她震惊到了,说话的时候便没了底气,变得磕磕绊绊了起来:“不……这不对,按照盖伦的四体/液学说,她现在最需要的是放血,排出体内热的血液,才能改善她发热的症状……”
奥丽加立刻挖了个坑给他:“那依你之见,她该在什么时候放血呢?”
这个问题在被奥丽加问出的那一刻,她的心底就已经有了答案,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么问:
当然是晚上。
中世纪的医生们放血倒也不是瞎放——至少在医生他们自己看来,是这样没错的。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