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的咳嗽声就是自他口中传出。
“阿骨,吃点东西。”阿图将温热的肉放在楚祭酒面前。
楚祭酒拿开捂在嘴边的帕子,上面隐约有点点血迹透出。
阿图只看了一眼便猛地瞪大了眼睛,胸膛起伏极大:“已经见了血么,可咱们还要三日才到苍梧,你、你能坚持得住吗?”
楚祭酒随意丢开帕子拿桌上的清水漱了漱口才慢悠悠地说道:“你莫急,我好着呢。”
阿图强压着愤怒低低咒骂一声,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恨恨的说:“你先吃着,我出去走走。”
楚祭酒猜到他要去做什么,直到他有分寸便也没拦着,只说道:“这是到了寒岭吧,寒岭当地种的梨子到了冬天甜的很,你帮我带几个回来。”
阿图没回答,等人下了马车走出几步才粗声粗气的回了个‘好’。
楚祭酒慢慢咀嚼着柔嫩多汁的烤肉,其实他现在已经不大能尝得出来这烤肉的味道了,腹中也并不觉得饥饿,他知道,他的病情又加重了。
为了保持体力,他强忍着钝痛和麻木将多半碗的烤肉混合着几颗果子全部吃完。
另一边,阿图气哄哄的走到一辆极其简陋的马车前,伸手拽下马车上佝偻蜷缩的人,看也不看就给了两个大耳刮子。
阿图力气大,几乎没怎么控制力道,那人被打得栽倒在地上,嘴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咽声。
细看之下才发现他口中舌头紫红肿胀,连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若有人熟悉他,就会认得这人不久之前还是人人尊敬的黔郡大巫。
“你最好祈祷阿骨不要有事。”阿图一脚踩在他的身上恶意毫不掩饰:“那样你还有个痛快的死法,不然你就等着我把阿骨所受的疼痛加倍还到你的身上,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楚祭酒病了,是黔郡大巫下的手。
在收回边城赶走了羽衣国人以后,楚祭酒在黔郡子民中的存在几乎等同于神,黔郡大巫如何能接受自己的子民将自己的对头视若神明。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他把矛头对准了楚祭酒。
可他却不曾想一想,正是他和王串通在一起,做出了强行逼迫子民做肉墙抵挡敌人、送给羽衣国女人孩童换取几日的安宁法子,才使得偌大一个边城最后只剩下不到一成人口的惨状。
于是在羽衣国人逃走的那个晚上,黔郡大巫催动了他留在楚祭酒身体里的毒和蛊虫。
早在楚祭酒跟随神明巡天的那个晚上,他就在楚祭酒的身上做了手脚。
在经过长达一年的时间,蛊虫和毒药已经和楚祭酒的血肉彻底融合在一起,所以即便楚祭酒神魂归位也没有发现半点端倪。
黔郡大巫原本以为这下楚祭酒是必死无疑,所以他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
可偏偏,楚祭酒深受神明庇佑。
阿图发泄完后带着人去寒岭找梨子和新鲜的果蔬去了,黔郡大巫被粗鲁的绑在了只有身下一块木板的马车上。
他将头缩在膝盖里低低的笑着,笑着笑着就溢了满脸的泪。
楚祭酒那么卑贱的出身,偏偏生了比他还纯净的巫血,偏偏比他更受神明的喜爱,为什么?
如果没有楚祭酒,他就是楚地最大的巫,他就是最受神明喜爱的巫随了。
楚祭酒所得的一切,都该是他的才对。
堵在喉咙里的笑和野兽嘶吼一般难听。
寒冷饥饿和身体上的疼痛让这个出身高贵从未吃过一点苦头的大巫失去了最后的冷静,彻底疯了。
楚祭酒听见巫月的汇报不觉得意外,事实上黔郡大巫能坚持活到现在,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了。
“给他一个痛快吧,就当看在他和我共同信奉神明的份上。”楚祭酒说。
“可是大人,”巫月头一次没有按着楚祭酒的吩咐办事,她满脸焦急语气哽咽:“他还没说解毒的法子呢,一定是他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