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猛地低头,难以置信看着腹部多出来的血窟窿。
贺衍却腾地站起来了,拿背对着闻卿,闻卿看到他鲜血从背部的伤口溢出,浅青的衣衫很快氤氲成深色,他已经趁那人失神,抽出匕首对着他腹部的伤口猛踢了一脚。
那人步步后退。
局势剧变,那人恨恨看贺衍身后的闻卿。
贺衍肃着脸,携着雷霆之势去追,那人捂着伤口不甘心地离去。
自始至终,闻卿发现他一直护在身前。
凭医者的直觉,闻卿觉得那人不死也得丢下半条命,那是前世抓走孩子并放火烧她的歹人,若能趁机亲手结果他该多好。
眼见那人跌跌撞撞的声音即将消失在杂茅纷乱的密林里,闻卿毫不犹豫拾起贺衍手边的匕首。
虽说夜幕越来越重,崖底杂草丛生,那人带了武器,但他受了重伤,且她更熟悉此地的地形。
既为了复仇,也为了今后的安宁,她决心一试。
“闻姑娘,”一直强撑着的贺衍看到那人消失在视野里,缓缓靠在崖底的青石上,他看着跃跃欲试的姑娘,艰难地开口,“穷寇莫追。”
闻卿回头看他。
按理那人前世听贺衍与林菡的命令行事,然而那人与林菡苟合,对贺衍下手时并不手软,说明他与林菡更亲近。何况,结合重生后的种种迹象,林菡与贺衍之间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诡异。
贺衍让她别追,理应不会心存包庇之意。
不过也说不定,俗语有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前世他站在权力之巅,说不定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贺衍迎向闻卿的视线:“他忌惮我在才匆忙离开,你打不过他。”
他并不理解,看起来娇滴滴的姑娘,竟会在坠崖之前毫不犹豫选择与歹人同归于尽,她看到那人身负重伤后并未表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想着反杀敌人。
一个在父兄的爱护下无忧无虑长大的姑娘,在面对血腥与刺杀之时为何有着超出常人的冷静。
闻卿借着愈发昏暗的光线看向贺衍,她同样不解:“你为何救我?”并且用的是近乎舍命的救法。
贺衍想起姑娘曾经说过的话,灼灼看她:“大概有些人仿佛早就认识一般,光是看见就心生亲切。”
他没有诓她,从第一眼前就对她总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这几夜做梦的时间越来越长,知晓得越来越多,渐渐知晓这奇特的感觉的由来,曾有个与她音容姓名一样的姑娘深深依恋着爱慕着他。
他打听得清楚,闻姑娘自小与秦家独子有婚约,秦公子可靠稳重,二人青梅竹马。
他知晓那才是真实,但仍相信梦里那些发生过,那是他们前世的缘分。
然而在梦里时,遗憾与悔恨的情绪总是裹挟着他,他忍不住会去想,在那些还没想起来的记忆里,他定是亏欠了她。
闻卿听完他的话变了脸色,这人怕不是换了芯子,前世他才不会这样说话。
山里的夜总是黑得格外快,特别是今夜无月。
幽幽山风中,闻卿仍握着匕首,她问贺衍:“你怎会来此?”
姑娘停在三尺以外,贺衍渐渐看不清她的面孔,他告诉她原本是打算去找闻晔,结果还没进家门就看到她背着药箱匆匆往山里走,担心出事于是跟上。
但他没有向闻卿坦白的是,沐曦昨夜与他见过,他知晓闻晔送沐曦出门的时辰,故意挑了她一人在家的时刻去找她。
她在前头,担心他贸然出现被她赶走,只好远远跟着,直到那人出现。
黑暗中,闻卿的眸光闪了闪:“是否有人看见你进山?”
贺衍颔首。
这就难办了,无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届时露出痕迹,必定连累亲人。
闻卿只好问他:“还能走么?”
天越来越黑,悬崖上不去,回头野兽闻着血腥味过来,他们二人都得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