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国公府
秦如璇,她前些日子刚被皇室退婚,怎还这般出风头?
江尔容似看出她所想,侧头向她解释:“我听父亲说,贤妃近日来不知犯了何事被圣上禁足,连带着二皇子也在圣上面前下了脸面,琅琊魏氏听闻此事已派人来盛京,先前退婚对那秦如璇来说竟成了好事。”
陛下不喜被人议论,底下人向来不敢把后宫之事往宫外传,想必是阿姐快要成婚了,伯父伯母才会同她说这些。
约至辰时三刻,前头的马车终于动了起来,牵马的家仆也跑了回来。
“是宋相家的小姐劝说穆娘子让道的。”那家仆恭声回禀,旋即又道:“那宋娘子果真是个妙人,她上前跟穆娘子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什么,穆娘子当即让道了。”
江尔容冷哼一声,未置一词。
马车摇摇晃晃地行在铺了细细一层鹅卵石的道上,不多时,淡淡的木兰花香从车帘缝隙中涌入进来,马车也缓缓停下。
江遇宛是第一次来定国公府做客,但见府邸外种着木兰花,石雕麒麟立在两侧,雕花的红木大门上七排铜钉,透出一种古朴华丽的氛围。
她们跟着引路的女婢往里边走,进了庭院,便看见一座辉煌的照壁,栩栩如生的迎客松雕刻在上。
穿过重重门户,沿着九曲游廊,行至正厅。
里头已坐了许多人,交谈声不绝于耳。
待看见有人进来,里面安静了一瞬,都抬眼望过来。
瞧见着红裙的是临安候的长女,身侧立着的素衣少女却不识得。
众夫人便多看了几眼,那少女气质高华,清冷柔弱。
有些答案昭然若揭。
——想必便是前不久才回京的江府四娘子了。
一位眉眼生善的夫人端坐于主位,云髻高裙,脸上带着笑意,保养的极好,面上几近没有一丝皱纹,经历岁月的洗涤面容反而更温柔了几分。
待两人奉上贺礼,定国公夫人李氏关切道:“可是路上遇了什么事,怎来得如此晚?”
江尔容沉吟片刻,决意少生事端,绝口不提路上波折,撒娇一笑:“是路上耽搁了,舅母未怪我吧?”
李氏嗔她一眼,笑道:“你这丫头,我怎舍得怪你?只是你表姐多年未见过你,适才还派人来问,说这小丫头怎还不来。”
又侧眸看向江遇宛,温声道:“这便是安安罢?”待小姑娘害羞点头,她又接着说:“你伯母时常提起你,说你安静听话,又生的好看,今日我见了,也实是喜欢。”
她挥了挥手,示意江遇宛走近些,然后拉过少女的手,取下手腕上的玉镯,要为她戴上。
江遇宛连忙推脱:“夫人厚意,我本不该推辞,可今日是夫人寿宴,我岂能收夫人厚礼?”
李氏一笑:“你这孩子,怎可与我见外?我是你阿姐亲舅母,也当得你亲舅母。”
席下宋氏也笑:“正是,这当舅母的,第一次见到甥女,不出出血倒是说不过去了。那玉镯可是你舅母陪嫁物,从陇西带来的,你便收下罢。”
姑嫂二人关系好是盛京出了名的,这般打趣也并不出格。
话已至此,江遇宛便红着脸由李氏为她戴上了。
女郎的手腕素净细腻,被那碧玉镯子衬的更加白皙,李氏满意点头。
席时都是些年长的妇人,留两个小娘子于此处亦不合适,李氏温柔浅笑:
“后院白玉湖设了宴,尔姚已经去了,你们俩也去看看罢,总比这里要热闹。”
国公府宅子大,几人由奴仆引着,穿过回廊,又行至假山,绕过园林,才到白玉湖。
小径上布满各色花亭,中间最大的亭子里坐着许多位贵女,对面台子上有乐师奏曲,丝竹声混着叫好声,略有些嘈杂。
江遇宛不愿去应付这许多人,看了眼阿姐,随意瞎诌:“阿姐,我有些头痛,你先过去,我去那边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