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杀
门卫认不认有什么要紧的?几张陈年的书证,定不了罪的。太后仗势欺人,鸩杀公主,视国法纲纪如无物,几张记录,几个人证算什么呢?太后娘娘需要人证物证的时候就要多少有多少,太后娘娘矢口否认的时候那就什么都不会出现。”
要想治太后的罪,最好的法子是毁了她所在乎的一切,宗族荣辱,权倾天下。
贺兰淳雪唇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敢到殇州鸩杀一品国公主的人,除了太后,没有第二个人了。
他现在只想看当他毁了太后所看重的一切之后,那位高高在上,贵气逼人的太后娘娘还有没有今日的从容无畏,甚至她都敢不避讳任何人,把这些宫人留在身边。
李言曦感觉到贺兰淳雪身上散发出来的肃杀之气,他知道从今日开始贺兰淳雪与太后之间就是不死不休了。
“七殿下,来盛京之前,我曾推演过一个计划,但是这么多年来,我为了自保从来不与盛京往来,所以有些情形跟我预想的出了一些偏差。”贺兰淳雪笑得惨然:“我现在准备重新推演一遍,殿下既然帮了我一个忙,那就再帮一个吧。”
“你疯了吗?贺兰淳雪!”
“这样会死很多人!如果你一着不慎,那就是满盘皆输,死无葬身之地的是你贺兰淳雪,你父亲这多年的声誉,你母亲在朝在军的影响都会毁于一旦!”
“我知道。”贺兰淳雪抬起眼眸,漆黑的眸子中是无尽的烈焰,正在狰狞地蔓延,准备焚尽世间的一切:“殿下,你知道这些年里,朝中死了多少人吗?你又知道军中死了多少人吗?他们在乎过吗?”
“他们为了什么死的?他们就罪有应得,死有余辜吗?七殿下你敢说这些人里面就真的尽是十恶不赦之徒吗?他们有些是为了我父亲死的,有些是为了我母亲死的,还有一些是为了陛下死的,还有为了太后,为了萧氏一族死的,这些人在这盛京城里无休无止地斗了一辈子,如今我不过是玩一盘大的,仅此而已。”
“你不该把这件事当做玩意儿,阿雪,你逼各方出手,就一定会引起各方猜忌,物极必反,水漫则溢。朝中杀红了眼,你真的高兴吗?”
“七殿下,你要活下去,就不能对这些随时都会要你性命的人手软,你不能给他们机会,因为你的哥哥们不会给你机会。皇子们来年应该都会入朝,你的哥哥们年纪相差不大,都已经及冠,他们一定会比你先入朝数年,殿下,数年之后,你的哥哥们已经大权在握,陛下和皇后终究会老去,到时候你就靠你这些年暗中养的那几个探子能保你一世平安吗?”
“”李言曦没有说话,过了良久闭上眼:“我与你想的终究不同啊阿雪,我不能对他们做这样的事,我所拥有的一切已经是上天恩赐了。”
贺兰淳雪没有再开口,也没有管李言曦起身离去的身影。
兖国公主的死是贺兰淳雪心中必报的血仇,可是那样的人物为什么就会心甘情愿地就死呢?
这个问题李言曦敢想但是不敢问,那贺兰淳雪呢?是不敢想还是更不敢问呢?
从重华宫到风晴轩的路上李言曦都在想这个问题,十年前瑄国公大胜柔然,逐王廷于长野,柔然一战精锐全军覆没,从此对北境再构不成威胁,这是大雍开国以来对柔然最大的一场胜利。举国同庆,瑄国公贺兰诀上柱国,可是这一战瑄国公耗尽心血,引起了胎里就带来的弱症,并发了行伍多年留下的旧伤,天命不永,英年早逝。
殇州北大营全军素缟,为瑄国公服丧,兖国公主善谋略,精战法,在殇州的这数年时间中她绝不是一个远嫁于此的深宫妇人,而是战场上千金难求的智将,殇州屡次遭袭都能保下来靠的是兖国公主临危不惧,以小博大,甚至能出奇兵拦下超出己方数倍军力的柔然骑兵。
北大营参赞与督军数次上书请封兖国公主,但可惜兵部尚书是萧氏族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