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了
小桃眨了眨眼,刚刚一路上裴子濯的视线全黏在沈恕身上,又想起他硬拉自己演的好戏,破有种醋罐子打翻的意味。
成妖多年,她深知危行言逊,不落祸患的道理,便隔着木门应了一声,匆匆走出厢房。
长夜漫漫,寂静无声。
裴子濯盘膝坐在塌上阖眸调息,没吃元阴丹,也没受煞气侵扰,今夜的寒毒迟迟没有发作。
沈恕端坐在烛火旁,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看向榻上那人。
他知道裴子濯是极能忍的,每次都是等灵力压不住,血脉险些被封时,才会露出些脆弱。
可等到红烛残泪燃尽,沈恕再也坐不住了,他走近床榻,将手探到裴子濯身侧,隔空感受他体表的温度。
他记着裴子濯不习惯被人碰,但又怕离远了摸不准,只得将手无限贴近他的脖颈。
直到感受到那人血脉下的温热,才放下心,收回手,又坐回八仙桌处。
夜色幽静,清辉隔着窗户泼洒。沈恕借月光垂首数着红烛泪滴,算着又过了半个时辰,便又起身,做贼似得贴近床榻,抬手摸裴子濯的脖颈。
一如刚才,触到温热便缩回手,退回原地。
眼看子时将近,沈恕抠着凳子腿,不由得有点焦急,可裴子濯仍如老僧入定,一动不动。
若不是亲眼见过前两次发作的厉害,沈恕定不会如此抓心挠肝。
这回连屁股都还没做热,他又去重蹈覆辙。
沈恕长得一副少年模样,手也如少年一般干净,借着月光相照,更显五指纤纤,白如凝脂。
他小心翼翼,将手无声贴近,视线不由得定在裴子濯脸上,生怕越了雷池。
不知是不是前日里留在他识海的真火起了作用,裴子濯没再皱起眉头,浓密的眼睫安然垂落,冷峻的五官被月色轻柔,此时都恬静的不像他了。
这静下来的模样太过俊俏,无端让人心神荡漾。沈恕屏住呼吸,一个不留神竟将手戳在裴子濯的脖颈上。
指尖一热,沈恕忙抽开手,可下一秒就被人攥住手腕,朝前一拉。
这出猝不及防,他仿佛做了坏事,慌乱到不敢反抗,被裴子濯一下子拽进怀里,掌心按在他喉结处。
他腰背绷得僵硬,整个人直挺挺的贴了上去,却无意间占据高位,一垂首便对上裴子濯那双好看的眼。
一时间,二人都没说话,屋内只余下似有似无的雪莲幽香。
沈恕掌心清楚的感受到裴子濯喉咙滚动了一下,哑声问他道:“你脸红什么?”
他像是被火灼了一般抽回手,连声道歉:“我就是想看看你寒毒发作了没,不是故意扰你修习的。”
裴子濯虽闭目调息,却没关闭五感,他想故意当饵。只不过收网的时间太久,等到红烛燃尽,他才听见丹霄有了动静。
掌中寒刃早已备好,就等人自投罗网,可丹霄隔空一触就收回了手。
裴子濯还以为露馅了,可等丹霄第二次撤回了手,他才反应过来,那人竟在察觉自己的体温,看寒毒是否发作。
他心里骤然一拧,有点琢磨不对味来,丹霄到底在憋着什么坏呢?
若这次丹霄没碰上他,他也忍不住要睁眼问问。
他本想借题发挥,可一时用大了力,将人拽进怀里,猛然贴上了。左右该是自己吃亏,但丹霄这羞赧的模样,怎么像自己占了便宜一样。
裴子濯一向随心所欲,把良心短暂的抛了出去,一手压着那人,故意使坏道:“你险些吓得我真气行岔。”
“啊?”沈恕轻咬下唇,一双桃花眼满是无措,紧张地磕巴道:“对,对不起,我我我下次一定小心。”
裴大爷将这反应一眼不眨的看进去,觉得很受用,就松开了他,半躺在床榻上撑起头,眯着眼睛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睡觉。”
说完便利索的翻过身去,面朝墙内,给沈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