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

“宫里？”二哥都懵了，这两个字，对他一个土匪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了。

而且在二哥的印象中，老秦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铁匠，跟义南镇其他的铁匠根本没什么两样。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那就是他们家特别穷。

可如今现实就摆在眼前，这个老秦不仅不穷，甚至还富得流油，这让二哥怎么接受？

“二哥，事已至此，已经超出咱们能控制的范畴了。真相，就交给官府来查吧。”慕鸿略一沉吟，便招呼来了乔民，“你跑一趟县衙，帮我把姚大哥请过来吧。”

“不用请了，我自己来了！”姚策爽朗的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果然见他带着一众捕快，俨然一副来查案的模样。

慕鸿挑了挑眉：“你的动作怎么这么快？”

“再快不是也没有你快吗？”姚策苦笑，“难不成就只许你怀疑到铁匠铺身上？”

“我也没有秦铁匠快啊，呶，人去楼空，什么都没留下。”慕鸿转身指了指香炉，“除了那一小角烧残的信纸。”

姚策上前将那信纸检查一番，也露出了跟慕鸿刚才相似的表情：“这是……宫里的东西？”

慕鸿耸了耸肩，语气中有些自嘲

：“真是没看出来，咱们这小小的清江县，竟还藏龙卧虎。”

姚策一脸凝重：“这样的案子，真是查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查。郡守齐大人在方璟棠那儿掉了面子心里不痛快，现在连带着对我爹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倒好，又扯出这么一桩大案来，我看啊，他这个县令算是快做到头了。”

“那你的意思呢？查还是不查？”慕鸿目光灼灼地看着姚策，对于那些陈腐的官僚主义，他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可他认识姚策多年，深知他对这世道的不公有着满腔的热血。于公，他不希望世间少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于私，他不希望姚大哥的满腔热血终被辜负。

索性，姚策勾了勾唇角，斩钉截铁道：“查！《管子·任法》有云，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宫中的贵人又如何，当今圣上一向要求律法严明，去年太子被弹劾与贩卖私盐一案有关联，不也下令彻查了吗？太子尚且如此，又何况旁人？”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慕鸿敬佩地拍了拍姚策的肩膀，“别的我不敢说，但天泰亨永远与你共进退！”

“说是这么说

，但此案追查起来一定阻力重重，而且现在我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如今我连个头绪都没有。”姚策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可有什么方向？”

“方向我没有，但我有办法帮你找到这个方向。”慕鸿眨巴眨巴眼睛，“你不如来一出投石问路，将老陈的死与五年前慕家银子被劫一起并案调查，然后将秦铁匠的情况如实上报。到时候，不就知道与此案牵连的到底都有谁了？”

“有道理啊！”姚策原本晦暗的眼神，重新又充满了光彩，“知道实情之人，必会想方设法阻止我们深挖下去，到时候顺着线索，我们就有追查的方向了！”

慕鸿点点头：“没错，而且这是最容易保全你爹的法子了。上面要是有心想遮掩，必会将此案结得漂漂亮亮，你爹的政绩到时候也就不会受影响了。”

“你啊！满肚子的才华，怎么就不愿意进官场呢！”姚策看着慕鸿，眼神中流露出惋惜之情，“我醉心刑狱，性子却不够圆融，在当今这个世道，做起事情来总是束手束脚。若是咱们两兄弟联手，必能维护一方百姓平安喜乐！”

“做官有什么好玩儿？官服一穿，便只能身不由己，

我连慕家少东家都不想当，又怎么会愿意被官场所挟制？”慕鸿将小桃子揽进怀里，“我呀，就盼着能跟小桃子做一对神仙眷侣，去山中隐居也好，去四处游历也好，一生一世一双人，活出个自在逍遥就满足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