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整个天界已沉睡，闪闪发光的星辰，像细碎的流沙，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碧霄站在凛月阁的琼台上，月光似纱幔，披在她的身上，此刻她思绪纷飞。

“师傅，几日前你刚刚平定南海内乱，修为大减，应当养气愈神。洛轩帝君此次谋反暗中勾结了魔族，西北桦天阜又是极其凶险的地方，且不说那里有上古神兽烛龙，那笼罩在整个天界西北方的秘果湖变幻莫测。秘果湖水可幻化水、土、木三种元素，无声无息，稍有不慎就会被卷入幻境。”

碧霄追上楚尚仙尊，恳求般抓住他的手:“师傅，你带上我吧。”楚尚仙尊的目光扫过碧霄，垂眼没下不忍，平静地看她“霄儿，不论情境多么凶险我都要去，这是我的职责。”手被一点点抽走，连同她思绪一起。碧霄脸色青白，连呼吸都觉得十分艰难。

五万年前的告别，是师徒二人的最后一面，命运竟如此捉弄我。

冷若冰霜的脸上出现了裂痕，碧霄眼眶微红，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手上的棠溪戒，痛意从心底生根发芽，渐渐将枝叶填满她整颗心脏，泪顺眼角而下。

碧霄警觉衣衫的抖动一双胖乎乎的小手攥住了她的衣角，碧霄低头，看见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眸中映出她失神的模样，一时恍惚。小团子脖子上挂着一个金丝囊袋，她嘴角含笑，另一只手从中摸索出一块被啃了一口的红豆酥，伸手递给面前哭哭的仙尊。

“好吃”

碧霄敛住情绪，抬手便拂落了红豆酥，像捏死蚂蚁那样扼住小团子的脖子，冷声道:“小怪物，你找死。”

小团子还没来得及伤心喜爱的红豆酥被扔掉，就已经被架在了空中，疼得她哭不出声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地往外掉。

一声嘶叫传来，玄鸟映衬着金光万丈的天幕，云浪空光澄，轻雾拢星辰。

玄鸟是天帝上清天尊的神兽，有要事相议之时，才会派来通报。碧霄松手，小团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哑声哭泣，小小的身子蜷缩一起。

刚刚结束仙魔大战，魔界一时无法作乱。难道是内乱又起，来不及多想碧霄乘上玄鸟的翅膀，消失在云海深处，羊角而上九重天。

上古神剑轩辕剑认主楚尚，神剑有灵识，楚尚死后也跟着沉寂下来，后被供奉于仙帝寝殿紫薇宫中。轩辕剑是上古神剑之一，力量无穷，传说此剑开辟天地混沌，四海八荒难有一剑与它相比。只是现在灵识沉寂，与废铁一般。

“如果能够用天地至纯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献祭轩辕，灵识一开，轩辕剑便成为仙界利器，凶煞魔族会忌惮，不轨二心之人会惧怕。如此，可助我仙界太平。”

上清仙尊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碧霄是楚尚唯一的徒弟，是极有可能唤醒轩辕剑灵识的人。

碧霄颔首“遵命”

“吸纳天地至纯之灵气，日月之精华幻化而成的小精灵就在你身边。只是时机未到，她虽灵力纯粹但散乱稀薄，需要时间。”

碧霄心下愕然，原来不是小妖怪，道煌竟送她个吸纳天地至纯幻化而成的精灵，面上却不改颜色:“定不负帝尊重托。”

落桃睡眼惺忪，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结果她看到了让她下巴快要掉到地上的场景。昨日还想要把小团子扔的远远的师尊，竟然在为小家伙疗伤。

一片星光被揉碎，红日初升，云海千里，金黄色的柔光渡在师傅身上，她第一次觉得师傅生冷的面庞，轮廓是那么柔和。

然而……

这种感觉并没有停留多久，小团子醒后看到昨晚不仅践踏她心爱红豆酥还差点掐死她的人，撇撇嘴，委屈地放声哭泣。嗓子还没好，哭声嘶哑且无力，可怜兮兮。

“落桃”

“在，尊上”落桃匆匆上前，俯身行礼。

碧霄压住心中的怒火，将目光放在了小团子之外:“她怎样才能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