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觉得怀疑。
秦倾不信秦二夫人,一个当初为了独吞卢氏的那一点钱财,能把他们假意接进府,而后在卢氏的汤水里下药。宁愿磨着性子时间用骗取买药的方式来吞卢氏的嫁妆。
让她往外投钱出来,就是在割她的肉。她怎么可能善罢。
秦倾想过去看看。
回头又见到了身边正被一纸风车吸引了目光的小公子,略一思忖,最后还是决定跟上翡翠。
“宿宿,我去买个东西,你先到‘不胜寒’等我行吗?”
褚嬴宿眼巴巴的眼立马望过来。“……好。”
话这么说,目光却似在问“是什么,我不能一并和秦倾姑娘一起去吗?”
秦倾笑。“是给宿宿的惊喜。”
褚嬴宿一愣,眼眸闪过亮光。亮光之处落在了秦倾漂亮的唇瓣上。
秦倾乘胜。“那宿宿先去等我,我很快就过去。”
“……”褚嬴宿往前跟着迈出的步伐一顿,最后眼看着秦倾姑娘混入人群百姓间,消失在烟火街巷中。
长见长了心眼,同段弓交换了一个眼神。由段弓跟着主子,自己则去追踪秦倾的踪迹。
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叠叠累高的木楼,灯笼悬垂直上,红袖满楼招摇,女子和男子的欢笑嬉闹声不绝。
这是苏州城最有名的莺花坊。
盛名的歌乐声,盛名的如水的舞姿和脸蛋……
转过一个巷角,还有一稍显小和黯淡的小倌馆——南风坊。
翡翠进的,便是那南风坊。
秦倾靠墙抱臂,在暗处微眯着眼,看着翡翠紧张兮兮地,从一倌儿手里,交拿了一包厚厚的褐木色油纸包。
秦倾警觉地想到,秦二夫人上次告诫她,便是以嫡母的药材做威胁。
卢氏的用药中,有一味药极为珍贵,且数量稀少。药铺都有,但若秦家想动手垄断掉,完全是可能的。
但秦二夫人这些天并未这么做,因为可能也料到了她若断了卢氏的药,秦倾大抵也会破罐子破摔对他们不利。
但若翡翠拿的不是卢氏的药材,那是什么?
待翡翠匆匆忙离开南风坊。
秦倾稍一理了着装,上前去敲了南风坊的侧门。
正门走的是客。
侧门走的是……
来开门的小倌身量高,偏瘦,穿着一件薄薄散散的艳紫色外衣,透彻可见里面虚白的皮肤。
“谁啊?”
见到秦倾,懒洋洋问话的小倌儿的眼立马亮起。“倾儿姐!”
秦倾笑,目光审度着里面,走了进去。
“刚才来的人,来拿什么东西?”
小倌儿不是刚才给翡翠递交东西的人,但他显然知道是什么东西,嘻嘻笑。“倾儿姐想知道吗?”
小倌儿身量比秦倾高,却似柔软无骨一般,长手环着秦倾的肩膀,脊椎弯俯下,极为亲密地趴伏在人肩背上。
“倾儿姐许久没来,一来就兴师问罪。这可没那么容易哦~”
“要不倾儿姐亲一口我,我就告诉你。”
秦倾挑眉。
小倌儿撅起凃得红红的嘴,正待盖印下——
正门的大门忽地被踹开。
朗朗锐风一扫坊内的胭脂水粉虚软味道。
一身玉带锦袍的人,紧抿着一张薄唇,眉目皆冷。
一路追踪,通风报信的长见也肃目盛气地跟着踏进来。
小倌儿吓了一跳,就见前头俊朗英气的公子,一双犀利如狼的恶狠狠的眼,几乎要把他扼杀抹净。
而后那视线落到了身边的倾儿姐身上——
……则成了幽幽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