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中聚赌

梁浅沿路回山，心中甚是烦扰，那三千两的银子，他想破了脑袋，也不知该如何凑法。他沿原路回山，山路上卵石铺道，他都恨不得那些卵石变作银子，也好省他老大一笔开销。回到庄内，正待回小筑安歇，却听见路边林深处颇为嘈杂。此时已是深夜，四周万籁俱寂，愈显得林中的吵闹之音尤其刺耳。

梁浅心下好奇，向树林深处延声寻去，声音渐渐清楚，他识得那是巴山四英的声音，心道：“巴山四鬼大晚上不休息，难道又在这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越想越怕，渐渐加快了脚步，跃上一棵树，仔细看去，却见四个人都坐在一张火堆旁，火堆上架起一口锅，锅里沸水翻腾，一股肉香从锅里传出。

梁浅在树上观着，心下好笑，暗道：“原来这四个老鬼在这吃夜宵。”转头再去看，但见四人围坐在一块大石前，四人身前都摆着白花花的银子，都一手搂着，生怕是给别人拿去一般。卢英礼的手里摇晃着一个杯子似的东西，口里喃喃地道：“大……大……大……”罗英礼、廉英智在旁也跟着喊“大……大……大”，唯独扈英仁在旁暴跳着喊道：“小！给老子小！”

这场景梁浅从小就见得惯了，知晓四人是在赌骰子。罗英礼把骰钟倒扣在石头上，又念叨两声：“大大大！”忽地揭开，三粒骰子摆在大石上，两粒已经稳妥，一粒四，一粒五，另一粒仍还转个不停。扈英仁要压小，此时已凑齐八点，胜算已不足两成，但仍自喋喋不休地嚷道：“小！小！小！给老子小……”声音越喊越大。

那粒骰子兜兜转转，慢慢定格，却是三点朝上，罗英义、卢英礼、廉英智三人登时笑得合不拢嘴，将扈英仁身前的银子拢去，扈英仁却破口大骂，从天王老子骂到了地母娘娘。扈英仁骂了半晌，接着道：“老子还押小，我就不信了，他奶奶的！”说完又是一通乱叫，只看得梁浅暗暗好笑。

罗英义仍是高举骰钟，摇头晃脑地晃了几下，“啪”的一声，将骰钟扣在大石上。他正待揭开，却给扈英仁喝道：“不准揭！”罗英义道：“大哥，赌注已经押上了，可不带赖账的！”扈英仁叱道：“谁他娘的赖账了？”接着将罗英义推开，自己握住骰钟：“要揭，也是老子来揭！”嘴里又喃喃地道：“天王老子，王母娘娘，你要是再不给老子小，我就打上凌霄殿，把你的金银财宝拿来押注了！”

他又念了几句咒语，不知是祷告还是咒骂，突然大叫道：“小！”骰钟揭开，三粒骰子，一粒一点，两粒二点，正是个小！这回，又轮到那三人痛骂老天了。老天爷少了一人咒骂，却又多引来三人痛斥，不知是笑还是哭。

梁浅看了一会，便觉无聊，下树要走，谁知落脚处偏偏有一根断枝，梁浅踩到上面，枝杈折断，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这如何躲得过巴山四英的耳朵？四人齐声喝道：“谁！”但见四条影子一闪，便将梁浅围住。

廉英智仔细一瞧，笑道：“原来是师弟啊！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梁浅白了他一眼道：“谁是你师弟！”卢英礼骂道：“小兔崽子不长记性，连师哥都忘了！”挥拳当胸便打。梁浅侧身闪过，右手一拉，左掌斜拍，将拳势卸到一旁。

这一下险些将卢英礼摔了个趔趄，巴山四英面面相觑，均想不通梁浅竟有如此本事。其实以真实功力而论，梁浅限于年齿，尚不及四英精纯，只是这一招“移宫换羽”精妙无比，四英未曾学过，卢英礼出手时又甚为轻敌，一着不慎，着了梁浅的道。

罗英义喝道：“臭小子，功夫长进了嘛！接老子这一掌试试！”双足钉于地上，发掌便打。他掌力未到，梁浅便觉来力甚是雄厚，要使出“移宫换羽”的功夫，将他身子带歪，谁知罗英义内力太强，反带得自己跌出了一步。他心下微惊，心道：“我还道我这些年修炼‘冰河玄功’，现在收拾他们已不成问题，谁知仍拼不过这二鬼。”

翁天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