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梦的名义守护你 三

母亲似乎喝醉了，躺在沙发上，用手蒙着脸，似乎在哭。

她总是这样子，每次喝醉就哭，哭的时候还不让我在她身旁，因此每次发现她情绪不对的时候，我就会躲在房间里，听着她在客厅里大声哭泣。

随意地扔东西，并咒骂着我这么多年都未曾来看过我的父亲，哪怕是她当初信誓旦旦不让他插足我们两人的生活。

所以这次我也是躲回房间里去，不多会儿就在黑暗中听到她的哭声，起初只是细小的呻吟，再慢慢变成刺耳的嚎啕，然后她一边惊叫咒骂着父亲，一边摔着东西。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把自己裹在被窝里，用手蒙住耳朵。可我的指尖和那些棉絮并不能阻挡声音钻进我耳里。

听着母亲哭得歇斯底里，我的心也跟着一阵一阵的疼。我知道这些年她过得很苦，而我还不想体谅她，每每这个时候总会嫌弃她像个疯子，而我知道这样不好，却还是止不住一次又一次让这些情绪在心底滋生。

真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随手将枕头抱到怀里，黑暗中突然亮起一阵光来，细看是手机的屏幕光，摸索着打开台灯，让周围变得明亮才拿起手机，发现是苏十年的短信。

「春不晚，你睡了吗？」

想来是刚发过来的，此时妈妈的哭声还在继续，这样子让我根本无法入睡，于是迅速给苏十年回去了短信：

「没有……」

「这么晚还不睡？」

「我……睡不着……」

「睡不着？嘻嘻，是不是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我，被帅得睡不着觉了？」

「苏十年你去死！」

啪地放下手机，我整个儿被苏十年的不要脸的话弄得一肚子的气，以及……小小的欢喜。

这欢喜来得太突然太无厘头，一度让我惊觉自己是不是对苏十年有了别样的想法？

可是仔细想想，他这番行为又要让我怎的不去多想。

这个年纪正是有着诸多想法和跃跃欲试的冲动，让我怎么不去多想，不去在心里埋下那一颗种子呢？

现下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已被苏十年撩拨得欲罢不能。而苏十年只为一味的撩拨，不肯给出半分肯定。

「啧啧啧，我去死了以后有人再欺负你你找谁去？」

手机再次无声亮起，打断了我那些此起彼伏的情绪。看到短信内容，我忍不住朝天花板上翻了个白眼。

「苏十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从……」

短信发出去不多会儿，苏十年只回了个字加一串省略号，后面的语句让我无限猜测，却也只能猜测而已，这让人异常困扰与无能为力。

突然就不想再纠结这些事情，给苏十年回复了一句「睡了」，我将手机关机，放到一旁苏，裹着被窝打算睡觉。

哪里还能睡得着……

苏十年长大的模样，以及他种种让人莫测且想入非非的行为让我一度脑袋亢奋着，拼命拼命地去回想着关于这次见面的种种一切。同时又因剧烈的自卑心理，一遍又一遍地怀疑自己是错觉，是可笑的自作多情。

这样不知想了多久，终于在脑细胞疲惫不堪彻底失去活力后才得以入睡。苏十年的脸却像一团雾，不仅在我清醒时围绕在我身边，就连我入睡后都不肯放过我。

可偏偏这还是个美梦，美得我不想醒来，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一直直至和他呆在梦里。

梦里他架着哈尔的移动城堡从天而降，一头金色的长发在温暖的日光里煜煜生辉，他微微一笑，就让远方的蓝天白云黯淡失色。

他伸手来邀我一起走进那座城堡里去，然后带着我翱翔于云海之上。

城堡下光怪陆离的风景在明亮的日光里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滑过，苏十年站在不远的地方，叫我过去，伸开手来，像是要给我拥抱。

梦在我向着苏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