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账
“剑封为假,你并无仙缘。”
“口出恶言,再加十两!”
“坐地起价?”
“给钱!”
陵幼安摇摇头,宣于彻口中的宝剑是昆仑佩剑,却非先掌门之物。
剑是好剑,若说值个几百两也是无可厚非。只不过此剑早有裂纹,若非陵幼安以寒力加持,恐怕剑一出鞘便废了……
宣于彻咬定青山不放,“赔银子,赔宝剑,你挑一个!”
陵幼安未加思索,凭空从腰间提出一个银缕钱袋,“这里有五十两黄金。”荷包搁在手上沉甸甸的,五十两只多不少。
宣于彻眼中忽然亮起了璀璨的光芒,比日头还要晃眼!他盯着黄灿灿的金子,腿脚不由自主就跟着走了去。
脸靠着钱袋拉开一寸的距离,吸溜一声咽咽口水,然后挪开目光假装镇定道,“还差一百两银子。”
话刚说完,冷不丁有两道凛冽的眸光投来,刺骨的好似隆冬的寒风。
“彻兄弟,我劝你见好就收。”
姬冰儿实在瞧不下去,特来提醒一番。
宣于彻喉结滑动咽下一口唾沫,“罢了罢了,看在交情的份上给你摸个零,算你一千两。”说完伸手就去拿,谁料指尖还没碰到钱袋就被人生生夺走。
宣于彻猛地抬头,“光天化日之下,你胆敢当街打劫!”话音刚落,只见两个小二与酒馆掌柜站在面前,个个是怒发冲冠横眉竖眼。
放眼望去,他们身后的酒馆成了一堆断壁残垣,连个齐整的物件也不曾留下。
“光天化日之下,尔等当众砸了我的酒馆,这笔帐总要清一清!”掌柜捋着一撮又细又短的小胡须,直接翻出了白眼,“算盘。”
小二赶紧将金算盘递上。
“花灯五两,青砖瓦片二十两,十张黄花梨木桌六百两,四十张条倚……”掌柜一边拨弄算珠一边报价,两个小二在身后扒拉着手指跟着算。
大概研究了一炷香的功夫,掌柜把算盘扔给小二,“今日的菜钱便免了,酒馆大大小小物品一百八十余件,拢共一千五百两银子。”言罢掂量着荷包里的金子,“除去黄金五十两,还差五百两银子。”
掌柜算的仔细,一应贵重物品皆挨个解释。
陵幼安与姬冰儿出于理亏,各自拿出家当凑一凑还搭了块璞玉,勉勉强强攒够了银子。
掌柜抱着银子再絮絮叨叨半晌,正自说道酒馆的陈设。
姬冰儿压着性子忍了许久,耳根子却没有半刻清闲……
“住口!”姬冰儿凭空捏碎巨石,然后眸光一瞥登时把掌柜与俩小二给怔住。她再一哼嗓子,掌柜吓得掉头就跑,俩小二跟在身后是马不停蹄!
月皎皎,风习习,那边的山角悬着一盘明月。
清光辉辉,鉴人眉容。
陵幼安与姬冰儿踱步山脚之下,两手垂垂钱袋空空,一日之间皆成了身无分文的破落户。
常言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且看他俩便是了!
穷则穷矣,身后还跟了个无时无刻不在讨债的宣于彻。
天色已晚,三人在祈灵城外寻寻觅觅,掂量着手上仅存的一两银子,最终找了个冷冷清清的小客栈。
这家客栈孤零零的坐落于城外的空地处,上雨旁风摇摇欲坠,在祈灵城内外是出了名的简陋!
恰逢近几年生意惨淡,眼瞅着就开不下去了……
陵幼安三人走进客栈时,店家正与小二大眼瞪小眼准备着把店盘出去。
愁眉苦脸之时,竟见来客了!
小二蓦地提起精神,店家瞧着陵幼安与姬冰儿神仙似的打扮,心里琢磨欲讹上几两银子。
谁知姬冰儿与宣于彻拽着店家好说歹说,活活将花销从八钱降至五钱。
“三个人两间房,外加一碗清汤面。”
店家望着陵幼安三人走向客房的身影,“人不可貌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