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县令
自己动手给他们打一桶,两人都浇了,都公平,不就解决了!
粱聿伴着几人踏出县衙大门,回头望了一眼。
这县衙……是不是有点太破了?门槛豁得跟被老鼠啃过一样,牌匾上的金字缺胳膊少腿,灰积得字都看不清,就连门前柱子上的漆都掉得七零八落的……
随即,他在心中找到了解释:嗯,想必是这原县令比较清廉。
刚转身,一团风沙卷着尘土,不由分说就糊了他一脸,小吏急忙拿出手绢,呵斥另一位侍从:“你也站前面给县爷挡挡。”
粱聿拿着手绢擦了一把,抖落了半斤灰下来。
……这地方风还挺大。
踩着歪七扭八的小土路,穿过街巷,粱聿目光所及之处,要么是相隔挺远,一栋又一栋的灰蒙蒙的小矮房子,要么是刨挖的大大小小的土坑;规划建设的痕迹少之又少,一路走下来,两家茶馆两家饭馆,连客栈都没一间……路边民众衣饰粗简,面黄肌瘦,见了他也恭谨地喊一声,而后关门关窗……
粱聿心中隐隐感觉有点……不对劲。
当一行人走到城郭,周边更是飞沙走石,粱聿捂着口鼻抬头一看,这城墙居然……只修了一半……?
“县太爷,快到了。”瘦身板的男人堆了点笑。
再往前走,就是连片的土地和庄稼,没了城墙的阻隔,视野辽阔,望过去,粱聿感觉整个县城都像被土给淹了,看得他想原地唱一首《黄土高原》。
“到了,到了。”
瘦身板的男人和粗眉的男人,推挤着下了地,各不相让,双臂环抱着田地中间的那只孤零零的水桶,望向粱聿。
粱聿此时真正站在田地里,才懂得了为什么两个人能为了一桶水闹到衙门去——
他脚下的土地不知旱了多久,硬得顶脚,全是土疙瘩,或是已经裂成块状;地里的大概是小麦,稀稀疏疏,植株矮小,一片枯黄,全无生机。
他心中正想着这多久没下雨了,地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吵了起来:
“王二,我家里老婆刚生孩子,今年再没收成这孩子就留不住,这点水你就让给我,救活这点庄稼。”
“哥,真不是不让,我家老母昨天还在发烧,请了两回郎中,说要开点补药,可哪有钱啊,糙米粮食自己吃都还不够,更别说拿去卖钱。我一上午就打出来这一桶水,哥,可怜可怜人。”
小吏站在旁边看着,也开始抹眼泪:“县爷,咱们这偏远地儿,实在是太苦了……一旱旱三年啊,一桶水,浇不了两分地,也得争着抢着,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粱聿皱皱眉,他是看不了人吃这种苦,对小吏吩咐说:“从县衙的粮库里拨点粮食,给这两家人。”
这一下,反而把小吏给说乐了:
“县爷说笑了,咱那粮米库跟钱库啊,都空几年了。”
粱聿听着差点欲语泪先流,他此刻心中终于明了:
连年干旱,风沙漫天,恶劣的自然环境……
民众贫苦,食不果腹,粮钱两空,悲惨的现状……
地界偏远,孤立无援,毫无经济发展的可能……
老天,你待我实在是……我谢谢你啊。
地里的两个大男人已经哭得抱作一团:“兄弟,咱们这么多年,俺是真不想为了这点水跟你闹成这样,但这日子,真没法过下去了……”
作为21世纪的人,粱聿这辈子还没为水发过愁,他有些于心不忍,抬头看了看风沙弥漫的天,心想,早上那辆洒水车里的水全浪费在了自己身上,要是能省下来给这些农民该有多好……
嘴里也不自主哼起洒水车那魔性的旋律:“滴啦啦——滴啦啦——”
【您好,多功能全自动洒水车系统启动中,请稍后——】
粱聿霎时愣住,左右看了看,“……?”
【您好,我是早上撞死您的那辆洒水车,身份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