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西蜀乡试(二)
来。
经午时他与胖头公子一闹,考场这一带的考生都认识他了。
他们一看见他,便看到他额头上刻着两个字——“公羊”。
大家纷纷噤声。尽管对公羊师道如此傲慢的话不满,也不敢贸然反驳。
公羊师道一看华元祺,便笑道,“沙兄,你想我蹲你对面,还是旁边?”
华元祺摇摇头苦笑道,“公羊兄请随意。”
公羊师道笑笑地在华元祺的面前脱裤裙。此刻彼此都在窘间,两边的粪坑又隔得近,所以顿觉面面相觑。
公羊师道似乎不甚在意。他一蹲下来,马上发出鼓吹云霄的响声,紧接着是泥湴掷地的声音。华元祺正感恶心之际,一股熏天臭气扑鼻而来,所有人都纷纷捂住了鼻子。
“不好意思,”公羊师道歉笑道,“中午喝了一杯浊酒。”
完事的人都急急地提裤子走人。实在是恶臭难挡,华元祺也赶紧完事离开。
原本紧逼的茅间,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公羊师道和另一个人。
公羊师道一瞅那个人,正是午间那穷小子。
穷小子毕恭毕敬地对他颔首一下。
公羊师道见他没有捂鼻子,“你不觉得臭吗?”
穷小子不好意思笑道,“这人之秽物,哪有香的?”
“哈哈哈哈,不错。”公羊师道点头笑道,“是啊,就算是圣人大巫,也要出恭入敬啊!”
这一日白天偷闲而过。到了晚上,华元祺讨来一本书,点烛而看。那公羊师道劝他早点休息,到了子时,卷子一发,人人挑灯夜战,那便是满场亮堂,无隙可眠。华元祺毫无困意,越看越有滋味。直看到子时,又听到一声“咣当”响,满场骤起急匆匆的脚步声。华元祺刚掀开号帘,就看见一个号军跑了过来,对着号数发题纸。
华元祺接过题纸,略略地看了一下五道论题。前两题过于简单,中间三题尚有成竹,倒是最后一题《过秦辩贾生论》,看似简明,实则暗藏机锋。辩先贤之论,需立新观,但又不能尽然摒弃旧学,着实需细细度量一番。华元祺看着这道题,便满心思都在斟酌。
此时满场静穆,唯有翻书阅卷的絮絮之声。
华元祺一时没有头绪,环顾左右。只见那公羊师道已经铺上草稿,提笔直书。看他那龙飞凤舞的笔势,仿佛早已背好而来,此刻只需一泻千里;洋洋洒洒间,竟无半点思虑的停顿。
华元祺感叹公羊师道的高才。此刻他又没有心思去做其他题目,便搁下题卷,放下木板,铺好床褥,闭目睡去。
这一觉也是难眠,满脑子都是那条题目,如陷入魔瘴一般。不知念至何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后鸡鸣报晓,华元祺才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
他瞧向一侧,只见公羊师道正盯着题纸发愁。
“公羊兄通宵未眠?全都写完了?”
公羊师道转过头,眼睛里长出两条细细的血丝。
“哎,已脱稿三篇。”
“这!厉害厉害!”
“真想问问最后两道题谁出的。”公羊师道没好气道,“特别是最后一道,这《过秦论》早已是千古名篇,还用得着辩?叫我们辩什么?辩贾生有错,秦亡非‘仁义不施’?”
华元祺也是一叹,“我昨晚想了一宿,也是没个头绪。”
“唉罢了罢了,且先睡去。”公羊师道收拾好笔墨纸砚,“沙兄,你也要尽早用功,两天时间写五篇文章,还要震古烁今,不是易事。”说罢,倒头披盖就睡。
华元祺唤号军打来冷水,洗了一把脸后,顿觉神清气爽。时考场多数考生都是通宵达旦,现正是补觉之际,所以满场静渺渺的,犹如茫茫沧海中一叶轻轻荡起。似乎只能听见落下的声音,也似乎只能听到华元祺磨墨展纸。
华元祺开始细细阅题。前面几道题目,都甚是容易。秉持一论点,按那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