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上尉的葬礼

在车队再次出发之前，普希金和老白为上尉举行了简单的葬礼。

上尉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很少提及自己的真实身份。普希金从他随身的遗物里找到了他的证件，根据证件上的信息，上尉的本名叫丹巴耶维奇-奥肖罗夫，来自布里亚特的通金斯基区蒙地村。他从学校毕业后就参军。在内务部队的特种部队中服役，参加了多个战斗行动。由于英雄主义和勇气，他被授予“勇敢”奖章。之后他在某个特种兵部队里担任指挥官。

普金娜已经得知了上尉牺牲的消息，她决定为上尉授予勇气勋章（追授）。并为其家人提供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上尉的尸体只能暂时下葬在那片林地里，尸体被埋在三米深的地下，由石头覆盖（这么做是为了避免狼一类的食肉动物把尸体扒出来），等战争结束之后再将其带回，并举行更为盛大的葬礼。

普希金带走了上尉的军牌，那上面有他的编号。上尉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他总想为上尉做点儿什么。

车队已经开拔，继续前往核电站。在路上，普希金问了老白一个问题：“你觉得上尉死得值吗？”

老白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我恐怕很难回答你。我不知道你的‘值’是指哪个方面。军人的归宿就应该是死在战场上。至于是老死，被敌人杀死，还是因为友军的误杀而死，在我看来都差不多。”

他顿了顿，又说：“上尉的死，在我看来是最崇高的一种，他是为了掩护同伴而死。换成是我的话，我未必能做到那种程度。你跟他差不多，普希金先生，你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这种恩情我不会忘记。哪怕是我死在了战场上，白鱼团的其他成员也会因为你曾经救过他们的指挥官而想办法报答你。”

普希金把上尉的军牌收好，淡淡地说：“我不需要报答，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

上尉的证件上有他的家庭住址，当战争结束之后，他想去看望一下上尉的家人。尽管普金娜已经表示会为上尉的家人提供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但他觉得这些还是不够。

他们的车队离开之后，又过了一阵子，一座奇特的小屋出现在上尉的坟墓旁。

这是一座完全由木板、树皮、藤条等搭建起来的小屋。屋顶上带着一层白皑皑的积雪。屋子的下方伸出四条细长而畸形的腿，将小屋撑离地面十多米。

这正是雅加婆婆的小屋。

屋门开着，里面传出信任的雅加婆婆（也就是女伯爵喀秋莎）的声音——

“你是因为什么而长眠的？是因为该死的战争吗？”

坟墓中的死者当然无法回答她。

雅加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一个人死在这荒郊野外，连个作伴的都没有，不觉得孤独吗？”

从小屋里伸出数条青绿色的藤蔓，那些藤蔓像蛇一样，在地上灵活地“游动”，并逐渐靠近上尉的坟墓。

雅加婆婆接着说：“我看了你之前的表现。你是为了掩护同伴而死的。这种行为堪称高尚。不过，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的话，你还会那么做吗？”

青绿色的藤蔓“爬”上了上尉的坟墓，并从石头的缝隙里往里面钻。

它们越来越多，整个坟墓都快被覆盖，变成了青绿色。

雅加婆婆喃喃地说：“高尚的人啊，死亡的来临往往很突然。你连跟家人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这让我感到很可惜。我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你能够珍惜。不过，我能做的并不是让你真正地‘复活’，而是让你拥有一种全新的‘生活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你没有死亡，但也没有活着。”

石头缝里传出了嗡嗡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在蠕动，那些深入石头缝里的青绿色藤蔓微微颤动着，有的藤蔓开始变得干枯、发黄，上面的叶子也开始掉落，就像是把自己的生命力送给了别的东西似的。

“死亡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