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烈士

那老人正是霍山，只见他用力推开城门，大声喝道：“快！出城！”

须臾之间，别动队已经赶到，冒着城楼上射下的箭矢冲过了城门。段婉兮与霍山算得上熟稔，大声呼叫，让他上马。

霍山却是摇摇头，怒吼：“快走！”他知道这追兵实在太近，如果没人阻拦，别动队恐怕很难脱身。

霍山见追兵已近，猱身而上，一脚就踢飞了当头的一骑，抢下一匹马。但他并不想马上逃离，反而是冲向敌人，他必须为别动队争取更多的时间。但他的兵刃实在太短，要想袭杀敌人只得又弃了马匹，飞身过去近身作战。

只见他像一只跳蚤，灵活异常地在人马中跳来跳去，每一跳必有一骑人仰马翻。一个千夫长大叫：“后撤！”

霍山见敌人撤退，当然不会再去追赶，转身就准备策马而去。但此时，那千夫长一声令下：“放箭！”城楼上下乱箭齐发。

霍山的武功数十枝箭根本无法奈他何，但这是不同角度的数百枝箭，百密终有一疏，虽然身上未中一箭，而座下的马匹却是应声而倒。刚刚爬起的他又遭遇了第二轮的箭雨，紧接着第三轮、第四轮……

霍山身上的箭越插越多，最后终于如刺猬一般，兀自坚持着屹立不倒。一名军官看他没了动静，显是死了，才策马上来看个究竟。哪知道霍山竟是拼着最后一口气，将一枚铁卷扔出，将他砸了个脑浆迸裂，才颓然倒地身亡。

上千蒙古骑兵被这悍勇的老人惊呆了，生怕他还没死透，又暴起伤人，久久无人敢靠近。

郭破虏一行狂奔到天黑，见无人追赶，才勒马歇息。他见二十名大宋最最精锐的勇士，在欧阳潇潇刚一离开就在自己手上折了四名。而闻名天下的第一刺客霍山和福伯也是凶多吉少，心中无比伤痛和愧疚，忍不住嚎啕大哭。

在这种氛围下，所有别动队的成员想起朝夕相处的战友，都忍不住哭了起来。倒是平素温婉的段婉兮难得地大声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比我这女子还不如？今天鞑子杀了我们四位兄弟，明天我们就要杀他们四十个！四百个！”

（注：《月儿弯弯照九州》为宋代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