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杀
群臣一看这阵势,心下略安,细观之下,甲士具是一副悍勇之气,并非一般的宫中卫士。
王寂不动声色地将群臣的神色举动尽收眼底。“诸卿稍安勿躁,与其匆忙应对,不如先静观其变,等前方消息传来再议。”
叛军都打到眼前了,还静观?被蒙在鼓里的众臣也是哭笑不得,只能全凭陛下做主。
“臣樊登。”
“臣周昌。”
“奉命剿灭叛军,业已伏诛,特来复命。” 两道声音自殿外响起,一道清越,一道低沉。
群臣都齐齐望向王寂,初闻有人攻进皇宫,陛下脸上无一丝惊怒慌乱,只当寻常事,如今叛乱已平,破虏将军前来护驾,也无一丝庆幸窃喜,只听他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让他们进来吧。”
群臣见樊登满身是血,已是一惊,但见他右手提着木匣,冷汗再度冒了出来。
樊登目不斜视,来到王寂十步之外停下,将木匣高举,朗声道:“杨贼人头在此,请陛下定夺。”
原来杨茂利用内应领兵进玄武门,被埋伏于门后的樊登等人伏杀,樊登将杨茂挑于马下,直接挥刀一砍,人头滚落,他提着人头大喝一声:“贼首已死,降者不杀。”
一场叛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平定下来,杨茂带来的两千人在杨茂吴平等人连续被杀,留下几百具尸身后,不得不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黑甲卫士接过木匣呈给陛下,王寂看了一眼,确是杨茂人头,让甲士退下,道:“破虏将军,速将杨茂之人头带去太谷关交给赵恒,让杨茂所部尽速投降,降者不杀,仍负隅顽抗者,诛。”杨茂密调军队于太谷关,已被赵恒所围。
樊登领命去了,周昌开始复命。等王寂听闻周昌将那些假冒工匠的人杀绝了之后,眼角微微一跳。这些人未必全是贼寇,说不定也有被裹挟的普通工匠。只颔首道:“你也辛苦了。”
自此,一场弥天大祸消于无形,叛军甚至没能摸到殿门前,或被诛,或投降,或生擒,无一漏网。
暮色降临,王寂并未让群臣离开,直到殿外有人来报,太谷关被围叛军皆已缴械投降,方允群臣散去。众人皆想:这也许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一场叛乱,多少人伏法,多少家族被牵连,鲜血不会淡去,只会凝结成更浓厚的颜色,如铁幕降下。
望着群臣远去的背影,黑甲卫士也悄无声息地退出。大殿上只余王寂独坐,殿内的烛火将他坚毅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哪怕风刀雨剑,哪怕严霜烈日,皆无法撼动他分毫。
这场伏杀起于迎管维入宫,他调幽州突骑进洛阳,明着护卫管维,暗则与宫中卫士秘调,杨茂若能忍住不出手半路刺杀,他或许还能容忍,虽然这些隐患会导致无法预估的后果,将来再生事端。
接回管维是心之所向,也是投石问路,搅乱整盘局,杨茂果然忍不住跳了出来,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将熊熊燃烧的反心付诸行动,假造谶文,大肆收买宫人,以罪犯冒充工匠,私调军队,刺杀宫妃,窥探圣驾,看着一条一条的密报,他岂能再容。
没想到他却挑了一个好时机,王寂心中冷笑。以为趁着开宴,朝中重臣都被关在禁宫中,无人可传递消息,也招不来援军,就敢放手一搏。获知他千辛万苦挑选的良机,王寂连最后一丝情分都半点不剩,授命樊登“死活不论”。从下达这道口谕起,樊登就明白杨茂有死无活,陛下不想留下活口。
大殿中还挂着喜庆红幔,不忍和烦闷涌上心头,这样的日子,他做父皇的,杀得人头滚滚,也实是对不起大郎这个孩子。
“她如何了?”
李宣不知何时回到了王寂身边,答道:“太医说,姜夫人忧恐加身,肝气郁结,气不往来,苦心伤神以至昏厥,汤药里加了安神之物,是以还未醒来。”
自杨茂的叛军踏出第一步,王寂就命李宣禁足姜合光于长秋宫。初时,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