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早就成了生命里的符号。
他沉吟了会儿,平静地报出一个名字:“孟祥和。”
“祥和?”曲岚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子,“是从熊越农技校考到京城、你姥儿是不是青芜镁厂的会计?姓周。”
边澈没想过,有朝一日,他从陌生人嘴里听到关于妈妈的故事。
他抿了抿嘴角,点头。
得到肯定回答,曲岚这下乐了,拍着大腿说:“那你妈跟我是同学,我们都在熊越农技校学会计的,你姥儿还是我分配到镁厂后的老师呢!”
他们这个年纪,很多老同学都是早就没了联系,如此居然能遇到老同学的儿子,可谓是缘分。
曲岚兴奋地问:“那你妈现在干嘛呢?”
边澈噎了一下,分明的手指捏起水杯,抿了一口水。
他掂量着开口:“我妈她……去世了。”
曲岚懵了。
顾思浓的勺子掉在碗里,不轻不重的一声。
她偏头,看边澈。
余晖在他脸上染上一层晦暗的颜色,他垂着眉眼,表情并不分明。
顾思浓看到他的喉结静悄悄地蠕动了两下,然后线条分明的薄唇轻轻张阖,平静又寡淡地宣判死刑:“我姥姥,也去世了。”
这世界上,跟他关系复杂而深远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
他说这话时抬起头,顾思浓分明见到他眼神中翻滚的情绪。
那瞬间的他,最贴近真实、毫无修饰的自己。
顾思浓瞥见一眼,蓦地心头一颤。
如蝴蝶在水面振翅,涟漪无限循环。
-
隔日。
照旧是阳光普照的艳阳天。
顾思浓的生物钟雷打不动,五点半起床,背半个小时英语四级词汇,出门跑步半个小时,然后在巷子口买个包子,边吃边走回家洗个澡。
一切忙完,刚好七点,她坐在房间里放空了会儿,盯着在朝阳下略显暖意的对面楼房,半晌,缓缓起身。
昨天的最后,曲岚心疼边澈,把房子加押金都退回去了,并且还命令她今天带着边澈熟悉熟悉青芜。
顾思浓承认,昨天有一瞬间她是心疼边澈。
可这个人对她的目的性太明显,又施以欲拒还迎的手段,她警惕任何以温柔和垂怜为手段的和平演变。
为此,必须高筑城墙,留得铜墙铁壁、试探无门。
七点钟,大城市里来的无所事事的大少爷还在睡觉,顾思浓恨不得把门敲的震天响宣泄不满。
然而走到门口,就隐约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声音——
“不回去,我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哦?当初你不是让我滚的?”
“让我滚出去我就滚出去,让我滚回去我也得听话地滚回去?”隔着一扇门,边澈的声音愈发清冷淡漠,对电话那头极尽敷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礼貌么?”
语气吊儿郎当,任谁听了都会火大。
大门没锁,顾思浓一手轻轻搭上,门就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顺着狭窄的区域,她看到边澈正靠着一口水缸吃一份咸豆花,手机扔在一旁的桌子上开了免提,听电话的空档里,漫不经心地踢着脚下的石子。
晨曦的光芒柔柔地镀在他的周身,却未将他的气质柔和分毫,照旧是冷冽且不可一世的模样。
也因为门来了一条缝隙的缘故,男人好声好气的回答清楚地落进顾思浓的耳朵。
“阿澈,你到底要爸爸怎么样?”
居然是他爹。
但看上去关系很紧张。
“要你怎样?”边澈被恶心到没了胃口,冷声了一笑。他轻轻抬手,半杯咸豆花在空中扬起漂亮的抛物线,“铛——”一声,准确无误地落入垃圾桶。
“我要你带着你老婆去我妈墓前下跪道歉,你可以么?”
“我要你对着我妈忏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