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亲昵的唤他的小名,可以追溯到他刚入宫时两人情浓的时候了。
德贵君看着面前女皇,有些恍惚。
他们都不再年轻了,他刚进宫时女皇还是个丰神俊朗爱笑的女郎,她朝他伸出手,就让他一眼就倾了心,想要依靠余生。
这些年宫廷倾轧,他以为不会有当初那样的纯粹了。可当女皇朝他伸出手,唤他“阿宵”的时候,他看着面前这个发丝掺了些白,和他有一个孩子,面容也愈发威严的女皇,当年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这是他心底沉默却一直存在大山,也是他这辈子的倚靠,只要她动一动,就能让他心海地动山摇。
他急急膝行两步,像年轻时候那样莽撞的要去抱她,久跪的身体却僵硬不听指挥,让他直直扑进女皇怀里,他克制强忍的情绪终于管控不住,喷薄而出:“陛下,我们的孩子……看着她躺在那里,阿宵心里痛啊!”
女皇的手收回来,转而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头发:“阿宵,会醒的,她可是朕和你的孩子。”
德贵君在她怀里放声哭了起来,自从接了五皇女回来,他就不敢哭了,生怕散了孩子的福气。一直隐忍着,现在在自己的妻主面前,才终于找到了宣泄点,那些不安,惶恐,担忧,随着哭泣倾泻而出。
女皇眼睛垂下,拍了拍他的背。
……
另一处寝殿,值夜的人也都撤了下去,只剩红烛的的噼啪声在殿内炸开。
谭昔两手纠结的绞在一起,犹豫不决了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自己半掀开了盖头。
几个大师说了,他和五皇女的八字最是合宜,今晚他只能独自一人陪伴在五皇女身边。
因此他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四周,果然一个人影也没有见到。
殿宇内布置的很是堂皇富丽,还随处可见一些婚宴的喜庆装扮,只是门窗上贴着不少符纸,才能让人确认,不久前这里确实举办了一场法事。
谭昔动了动身子,皇家规矩严苛,一路上他时时刻刻都在注意自己的仪态,生怕哪里不得体。
现在才敢稍稍活动手脚,然后借着活动手脚的借口回头去看床上躺着的,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
因着今日新婚,她梳洗一新后换上了红色的喜袍,现在静静躺在床上。
五官似乎比印象里更硬朗一些,许是近些日子都在室内养着,皮肤也白皙起来,眼睛闭着,就像睡着了一样。
和他见过的她一点儿也不一样。她在谭昔的印象里,一向是神采飞扬,桀骜不驯的。
谭昔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心,再次环顾一圈确定四周都没有人后,才忍住内心隐秘的羞涩和喜悦,大着胆子伸出手去,想要碰碰她的脸。
他手还没落到五皇女脸上,就被一只大手带着风声钳制住了,连带着拽着他整个人都倒在了喜床上。
“啊…!”他忍不住惊呼出声,本能的就要呼救了,却有另一只手死死蒙住了他的嘴。
谭昔惊惶的瞪大眼,目光下意识的想侧身去看床榻上的五皇女:她可还没醒呢,若是这贼子……!
他想也不想的奋力挣扎起来,就听到耳边一身冷喝:“谁派你来的。”
这声音清朗,只是透着一股虚弱,却像极了谭昔午夜梦回时脑海里的声音。
谭昔倏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去。
他的上方,刚才还安静躺着的人,两只手死死禁锢着他,凤眸半眯着,还有些迷蒙,似乎是头疼昏沉,她猛的甩了甩脑袋,眼神里终于多了一丝清明。
她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身下一声红妆的小公子,瞳孔一缩,低喃道:“是你?又做梦了,是吗?”
谭昔没听清楚她说的什么,疑惑的呜呜两声,挣扎了一下。
却见身上的女子仿佛被激发了什么凶性一样,那丝清明消失,眼底闪过赤红,目光虽然还看着他,却已经迷离了。
但是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