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天光大亮,萧承璟摸了摸夏泱泱的头发,从树干前直起身来。
这院子里无遮无挡,何况在这萧家,他二人到底也还是婶娘和侄儿。之间的隐秘,主子知道,下人也不晓得。若是见到这婶娘和侄儿不清不楚地贴在一起,不知道会惊恐成什么样。
可是夏泱泱偏生要耍赖,因为现在她身子特殊,连萧承璟高挺的鼻尖儿,都似乎在勾着她的肺管子,叫她咬着下唇,几乎要咬出血丝来。
她拽着萧承璟的袖子,哼哼唧唧地说:“承璟……别走,孩儿想爹……”
这借口也太过生硬,说白了,实在是有些没脸没皮了。只是说话这人,晶莹剔透,小脸如霞,眼神儿里满都是迷醉和贪心,明明自己想留人,却偏要拿孩子当借口。萧承璟忍俊不禁,他也不是不想让她快活,可是总不能两个人贪欢耍赖,此时此刻,也只得在她睫毛上轻轻一啄。
柴房那婆子躺在她自己的便溺里,还不曾动弹。萧承璟知道自己下手轻重,也不担心,单手提了她就往门外走。
其实,他无需求证。萧承璟心知肚明,这事背后是何人。如今得知了泱泱有孕,一切不合理,也便理所应当。
然而对于那人,萧承璟却无意忤逆。
这一日都很平安。
到了晚上,萧宅的后院突然燃起熊熊烈火,这火由柴房起,甚至波及到了湖畔的书斋。
王夫人睡得熟,知道第二天萧承璟闯进门来,才知道出了事。
“母亲,这事可是你做的?”
萧承璟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眸子里失了光华。
“承璟,你岂可这样质问母亲?”
“她是不是你害的?”
“不是……” 王夫人冷笑一声,“自然,这倒是也解了我心头一桩事。你叔父亡故近五个月,女医却诊出夏氏有孕两个月,不知是与何人珠胎暗结……我只想将她孩儿堕下,再逐出府去,没想要了她性命。”
她走到萧承璟身旁,屈身握住他指节苍白的拳头:“ 承璟,你给为娘记着。你是英国公唯一的嫡子,爵位的继承人,以后你的正妻必是名门闺秀……”
萧承璟抬起头,嘴角竟已渗出血来,王夫人闭上眼:“承璟,你想要孩子,以后还会有很多……”
此事过后不久,萧承璟便恢复如初,只是归家的时间愈发少了。王夫人见萧承璟无事,且在此地已有数月,便也启程归京。
萧承璟送别了母亲,便快马加鞭地来到了萧家山庄几里开外的一个小四合院儿里。
这小院儿背后大山,前有竹林,又有绿水环绕,院内屋顶的烟囱燃起袅袅青烟,惊飞屋顶鸟雀。
过了竹林,萧承璟便下了马,牵马走在小桥上,就看见那小院儿的女主人躺在水边儿,把白瓷一般的小腿放到溪流中。
嫩白的脚丫儿好像一条鱼儿,在水里一荡一荡。
萧承璟捉起这条不老实的小鱼儿,往怀里一放,用袍子擦拭干净:“这溪水尚凉,若是再被我瞧见,我就要狠狠惩罚彤云了。”
“怪彤云做什么,是我自己一定要的。” 夏泱泱摸了摸肚子,又把肩头的衣裳往下扯了扯,香肩和锁骨一起露了出来,“我现在,天天都热得不行。怪也怪咱们孩儿贪凉……”
“胡扯,” 萧承璟的眸光掠过夏泱泱身上的薄纱,觉得这人也实在太不像话了,他解开袍子,把夏泱泱的脚放进怀里,“你又拿孩子当借口。”
夏泱泱本来想要去揽他脖子,可是脚被他抬着,身前微微隆起的肚子也有些碍事,索性顺势把身子往后一靠,用手肘撑着身子,满头的秀发仿佛瀑布一样流下,落在她的肩头,脸颊,垂在溪畔的青石上。
夏泱泱轻轻咬了一下丰润的下唇:“那你就……罚我嘛。”
萧承璟皱了皱眉:“婶娘,也未免太不自重了。”
夏泱泱凝视着他,把一只小手放进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