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温夏清
夫人。”
萧夫人看她那半是谄媚的模样,便知她不是正房出身,问:“不知这位是?”
“是府上的三姨娘。”兰嬷嬷看萧夫人皱眉,解释道,“夫人怕是不知,侯府多年没有主母,府上便中馈一直是林姨娘在操劳。”
修远侯府的家事萧夫人不便指摘,却能点出兰嬷嬷话里的不对:“如何能说没有主母?江世子不是娶了正室夫人进门吗?”
音落,林氏脸色一青。
兰嬷嬷弯眉,总算是逮着机会替姑娘出气了:“萧夫人不必忧心,林姨娘淮安伯府出身,还是能应对中馈杂事的。”
萧夫人也跟着笑:“说的是,只是淮安伯庶妹众多,不知林姨娘是哪位?”
一句话里藏了刀,林氏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尴尬道:“妾是淮安伯的三庶妹。”
这一日,萧夫人没谈江素卿的婚事,倒是把林氏庶妹、妾室的身份聊了又聊,直聊得林氏说不出话。
萧夫人虽未直言,但众人也看出萧夫人不想让林氏操持江素卿的婚事。
姜辞在一旁听热闹,只觉得还是萧夫人手段高,捧着你呢,却让你浑身难受,前世她为了讨好林氏,并没有那么快接手中馈,过了大半年才把中馈握到手中,为此还听了不少蜚语,说她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任由一个姨娘把持中馈。
就在林氏手足无措时,江娴端了茶来。
她步子款款,一身菱花短襟夹襦,露出白皙光洁的胸口和锁骨,腰间别着个红花香囊,唇上点朱红。萧夫人扫了她一眼,只觉得这人比一般的丫鬟要花哨些,直到她瞧着江娴眉眼中流露出的矫揉造作,才知这人是谁。
一个偷穿了大人衣裳不自知,还自以为貌美的小孩罢了。
萧夫人吃茶,林氏总算是找着机会松了一口气,这萧夫人说话像笑面虎一般,每一句都戳她心口上,可偏偏她一句话都顶撞不得,生怕一句不该,教江素卿的事折了。
谁知,她一口气没缓过来,萧夫人忽然摇头:“这茶太劣,上不得桌,倒了吧。”
品的是茶,看的却是江娴。
林氏和江娴脸色具是一白。
这日夜里,萧国公府重新拟了帖子,说是诗会改地点了,总之改来改去,递到修远侯府的拜帖里没了江娴的名字。
江娴怒不可遏,在芳菲院中大闹了一场,回想晌午萧夫人的话,这才后知后觉——萧夫人哪是在说茶,分明是在说她比之江素卿不如,说她上不得台面。
她原还想着若是萧夫人不喜欢她也没关系,她尽心讨好萧世子便好,只要萧世子喜欢她,萧夫人还能拦着她进门不成,可没想到,她竟连诗会都不能去了!
江娴拿着这事气冲冲地找林氏,可林氏眼下都已是自顾不暇,若不是江娴,她怎可能会落到这般田地?
她可算是想明白了,萧夫人不是来看江素卿的,她是来替江素卿出气的!不仅如此,她还看出江娴心怀不轨,心里惦记她的儿子!
侯爷是男子,不懂后宅的弯弯绕绕,看不明白江娴偷江素卿东西里含着这一层意思,但萧夫人是什么人?那句“倒了”,不是贬低她们,是在提醒江娴,若是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早些消了——
这便是警告,如今她管着江素卿的婚事,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萧夫人护江素卿护得历害,一个不高兴,到侯爷那说些什么,不说中馈,便是江素卿的婚事,她都拖不得!
她一直以为蠢的是苏嬷嬷,却不想,自己是被江娴给害了!
一夜间母女离了心,雨开始下。
雨淅淅沥沥敲上窗扉时,姜辞还在垂眸深思,今日这事一出,中馈之权迟早落到她手里,不说她和江逾明的事,就先紧着江素卿——她与江素卿是平辈,这身份不能和萧夫人谈婚事,可她也不愿林氏来谈,落人话柄。
江逾明进来时,看姜辞扶额为难,问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