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小师叔拿捏的第八天
人昏死过去,手却死抓着他的腿不放。
生拉硬拽皆是徒劳,纪临风只能喊来纪见将人抬上马车,送回府里。
这一路上,明明发着高烧,傅瑜却是不消停,也不知做了什么梦。
一会哭闹着喊师父,一会又抱着他的腿咯咯笑。
小嘴叭叭着,神叨叨个没完。
纪临风凑上去,才听清楚,她竟是在道:“大鸡腿,真香!”
语罢,还将唇角溢出的口水往他的衣角上一顿猛擦。
纪临风怒吼:“把她给我从车上扔下去!”
纪见忙劝:“不行啊,少爷!你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就忍忍吧!”
神他娘的一条绳上的蚂蚱!
纪临风双目紧闭,额角青筋暴起。
很好,他是蚂蚱!他不生气!
熟料半路上他好不容易掰扯掉那双手,以为终于解脱了。
结果还没喘上两口气,腿上又是一紧。
傅瑜竟故技重施,这次显然比方才抱得更紧了些。
纪临风惊诧:“她不是晕了吗,为什么还能动!”
纪见心虚胡诌:“也可能她是一只与众不同的蚂蚱?”
纪临风:“……”
可好不容易忍到回府,见傅瑜仍未有松手的迹象。
纪临风终是忍无可忍,起了鱼死网破之心,拔出大刀,准备和这个无耻之徒来个“彻底了断”!
在旁见状的纪见吓得身子抖成筛子,大叫道:“少……少爷,别冲动啊,杀人犯法啊,我有法子了!”
而后在纪见的指挥下,趁着傅瑜稍不留神之迹。
纪临风麻溜地就把脚从皂靴里抽了出来了。
这招“金蝉脱壳”损是损了点,但确实管用!
眼下傅瑜一脸傻乎乎地抱着个靴子,倒在床上,浑然不觉她心心念念的“大腿”早已不翼而飞。
他真是气糊涂了,前头怎么就没想到这招呢。
此时只着一只靴子的纪临风,脚底凉飕飕的,金鸡独立般站在床榻前,黑着脸,神色难掩狼狈。
纪见还从未见过自家主子如此挫败的模样,忍不住偷笑。
然后报应就来了,耳边响起某人阴沉的声音:“把你的脱下来给他抱!”
后半夜,傅瑜终于安分下来,抱着纪见双臭靴子,沉沉睡去。
像傅瑜这般厚颜无耻之人,其实纪临风早前也曾遇到过一个。
那个男人蹴鞠功夫了得,却性子张扬,行事怪戾。
纪临风幼时学蹴鞠,从未讨厌过什么人,唯独他是头一个。
两人明明在同年拜入蹴鞠大师王蔚然门下,对方却仗着自己年长自居师兄。
每每小师弟长小师弟短地使唤他时,面上总是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
偏那时他年纪尚小,技不如人,处处受打压,只能受着忍着。
久而久之,男人便长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令他痛痒难耐,却又死活拔不掉。
可谁又有能想到呢,就是这样一个令他痛恨之人。
却在他被激流冲走,性命攸关之时,选择舍身相救。
他自是不愿欠下这人情债,决定应下男人一个条件报恩。
男人却怕他将来不认账,让他在白布上头签下大名作为信物。
后来师父病逝,两人形同陌路,断了联系。
再到男人出事失踪,岁月如梭,匆匆一晃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若不是看了那个男人留下的书信,纪临风真的几乎快要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师兄了。
想来也是,能厚颜无耻到把信物缝在裤衩之上,此举怕是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
所以,眼前这丫头这股死缠烂打的劲头,看来也是随了他的“无耻”吧。
从回忆里抽身而出,纪临风沉着脸,并未继续先前的话题,神色肃然道:”来这之前,你师父是怎么和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