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粉黛无颜色 第21节
歉然道:“你不回来我心焦,夜路黑,怕你骑马绊了。”
慕容康爱怜地抚摸着那肚子,眼前一片幻想,尹氏道:“今天公公的样子可真吓人,我从廊下经过,远远看到,那脸色都是铁青的,我请安都没搭理我,二哥身上都抽出血痕了,二嫂也不敢大声哭。”
慕容康道:“二哥也是碰上倒霉了,爹早知道他养了外室,也没计较,今儿接完诏谕,就像变了个人,命令我立时快马去上饶郡办事,二哥巧不巧偏这时候回来,一身的酒气,身上的脂粉味一里地外都能闻到,就把气撒在了他身上。”
尹氏问:“我听说当今圣上要来巡幸,公公就是为这事生气的吗?这不是好事吗,不是一直想把七妹妹送入中京,苦于没有由头,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机会吗。”
慕容康摸着下巴说:“外头的事情你不懂,咱们是手里握着重兵的藩镇,又被太.祖皇帝赐了旌节,掌着五州十九郡的命脉,自太宗时起,历来被忌惮,变着法的要削剥我们。我也看懂了,跟朝廷这头巨兽打交道,根本不讲规则,背信弃义的,用得着的时候封地拜爵,让你赴汤蹈火,用不着了盘剥支离,张着大口要鲸吞蚕食,爹为了保住家族跟他们斗了几十年,这新皇帝登基没几年,竟敢以万金之躯身入重围腹地,目的不简单,邢家叔父那儿,怕也要生事,咱们夹在当中,简直成了饼馅。”
尹氏心惊肉跳,低声道:“邢叔父真敢谋反不成,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慕容康叹口气:“说不准,邢叔父近年来的所作所为,三岁小儿都看得出是有野心的,身兼两地司牧,把着武宁军和剑南军,气焰熏天,咱们淮南处在武宁和剑南之间,本就危如累卵,父亲这些年应付的很辛苦,邢叔父现下人在蜀中,估计也要往这儿赶了。皇帝突然唱这么一出,分明逼着我们决断,要么投诚,要么起义,都是提着头颅的事,谁输谁赢难料,慕容家三代同堂,三百多口人,总不能都把脑袋压作了赌注,爹可不心焦吗。”
尹氏听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你们男人的事情真可怕,动辄攸关生死。”
慕容康:“政治场即决斗场,稍不留神便是你死我活。”
说着抱紧了妻子,发觉她指尖发凉,安慰道:“没事,我总能保护的了你,还有我们的孩儿。”
尹氏贴在那个宽阔灼热的胸膛上,心中被幸福阗满,闻到丈夫身上的尘土和汗味,催促他去沐浴,慕容康亲了她一口,起身去了次间,待洗完了出来,穿着中衣,指头婆娑下巴:“我这腮边的胡子最近越长越快,一晚上就冒头许多,八成我是快老了,大哥和二哥都不长络腮胡,就我一个劲长,你说气不气人,快拿你那小镊子给我拔拔。”
尹氏噗嗤一笑:“你索性留髯须得了,何苦挨那疼。”
慕容康急摇头:“我可不留络腮胡,跟个糙汉子似的,怪吓人,回头夜里还不吓着你。”
尹氏笑得流出了眼泪,起身打开妆台的抽屉拿出裁眉的小镊子,又把灯烛调亮,让丈夫坐到灯下,被他揽着腰坐在那坚实的长腿上,细细地拔除那一个个小黑点,手法娴熟温柔,每每这样慕容康便心神荡漾,还没拔完便缠着要亲热,在耳边呢喃娘子。
尹氏惦记腹中的骨肉来之不易,很淡定地拒绝了,慕容康只好干打雷不下雨,只抚摸一番了事。尹氏心疼丈夫,无奈转移思维:“我今儿见了十一妹妹,实在打心底里喜爱,长得太惹人怜惜了,娘竟能生出这般好模样的,我布菜的时候细打量着,那眉眼那身条,还有那小手,无一不精致的,直教人挪不开眼,活脱脱天生地造出来的美人儿!”
慕容康笑说:“我这妹妹打小便是可人疼惜的,那时候只过我膝盖那么高,长得小小的,嘴巴小的似只能塞进个扁豆,脸蛋红润的像水蜜桃,追在我身后唤哥哥,笑得甜极了,可爱起来叫人心都融化了。”
尹氏羡慕地道:“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