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蚀骨 第96节
他浑身肌肉血脉偾张。
不过就是带她回国,他能找回她的人,那么也能再找回她的心。
他连把她藏哪都想好了!
于是承诺:“好。”
那件孤单寡薄的睡衣在他手中犹如纱纸,轻轻一扯就垂落下来。
至此,二人在夜色中完全坦白。
管它些许情意,管它再多过往,在此刻只是一些不愿再提的纷纷扰扰。都是男男女女,都各怀目的,都把对方当成了通往天堂的阶梯。
当远方的太阳终于重现光芒的时候,一场时隔三年的波澜壮阔才逐渐平息下来。
易辞洲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她回了国,不过他并没有直飞,而是先飞到香港,再从香港进内地。
舒晚一路上不声不响,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跟着他,直到坐上了飞千城的飞机,她才问:“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富豪都喜欢在香港定居吗?”
易辞洲挑眉,“你说说看。”
舒晚凝视窗外,飞机正从廊桥推出,平平稳稳地滑入跑道,“因为方便跑。”
易辞洲一时间没听明白,倏地懵在那,待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之后,舒晚已经勾唇嘲讽他:“真笨。”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久违的真情实意,但也只是一瞬,又悄然不见。
易辞洲不觉自嘲一笑,按着她的头顶,把她的脑袋转了过来,“骂我?”
舒晚抬眼瞧他,“我骂你还少吗?只是你没听见而已。”
自从结婚,她就没有停止过对他的骂,有些时候,这种龌龊的语句根本不必要说出来,心知肚明就好。
易辞洲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以后想骂,都依你,我半句嘴都不还。”
舒晚凝视几秒后又收回目光,扭过头淡然道:“其实日子久了我也懒得骂你了,很久不骂之后,我就突然发现,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
心都是凉的,嘴就更不用说了。
每次见到他,都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易辞洲眼神黯然沉下,然而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机长广播起飞,引擎声音突然增大,耳边嗡嗡作鸣。
舒晚扯下助听器,张了张嘴,不再说话。
这一程,注定无言以对。
久违的千城,刚刚经过雨水的洗礼,在阳光下显得焕然一新。
整个城市,依然在如常运转,仿佛多一个人或少一个人,都没那么重要。
就像是专程迎接,一切都刚刚好。
坐上车,易辞洲终于松下一口气:“阿晚,回家了。”
舒晚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陌生又熟悉的道路,平静道:“有丈夫和孩子的地方才是家,我没有。”
“……”易辞洲蹙眉,刚想反驳,又觉得她似乎言之有理。
他不想与她争执,于是道:“回来就好。”
舒晚沉默一会儿,问道:“回来了,我住哪?”
易辞洲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反问:“你想住哪?”
舒晚淡淡道:“随便吧,蓝湾已经没了,一品兰亭我嫌恶心。”
易辞洲闻言,不是滋味地努了下嘴唇,又怕她生气,只得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再不会了。”
“不会什么?”舒晚挑眉问道:“不会让我再住在一品兰亭?还是不会把外面的女人再带回来?易辞洲,你要知道,我现在就是你养在外面的情人,见不了光上不了台面,你只能金屋藏娇。”
说实话,她也不是介意那里睡过谁躺过谁,她只是不想和他再住在一起,那种窒息的感觉,她怕她会彻底疯掉。
他追悔莫及,与她说:“你放心,除了你,不会再有别人。”
舒晚哂笑,“但愿吧。”
然而事与愿违,她非但没有争取来自己独住的机会,反而与他捆得更紧。
这是一套行政公寓,直属于TP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