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年少少年
七月中旬,高考结束。
郑大录取通知书到手后,在母亲的催促下,少年不情不愿的刮了刮细碎的胡茬,再收拾利索前往郑市熟悉即将度过四年的地方。
少年骂骂咧咧的关掉好德地图,揉了揉脸颊换上一副干净温和的笑脸朝旁边的等红灯的女孩问道:“姐姐好,请问郑大走哪近些,我看地图明明就在这附近,咋还绕路呢。”
出门在外,比自己小的叫妹妹比自己大是叫姐姐,阿姨辈的也叫姐姐,奶奶辈的才叫阿姨,这是个好习惯,不会错的。
女孩扭头瞟了一眼少年,从头到脚,怎么看都只是个普通人,也就面庞和温和气质稍稍出彩一些。
所幸她倒也没敷衍少年,一同吐槽了几句各种地图的缺点后便指明了方向。
少年走入校门方行几步,看了会儿郑大的地形图转身就走。正所谓地图虐我千百遍,我待地图如初恋。啊,初恋总是那么的青涩可人,让人朦朦胧胧坠入其中,就像地图......想到这儿收拢了思绪的少年骂骂咧咧的走远,对身后的学校毫无探究的心思。
到了莲城空气猛然就那么舒爽几分,着实是那郑市的空气上头,让人无奈啊,似乎国家还在拨钱治理郑市的雾霾,啧啧,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交通枢纽真没那么风光,一想到自己要在那呆四年就脑阔子疼。没办法谁让自己是个孝子,还能如何,多回家看看。
少年在公交车中昏昏欲睡,车窗外的知了有些吵闹。
近年是天气着实炎热难耐,又有了不少金蝉养殖户,收爬叉的少了,人也就不怎么抓了。搁前些年的日子,豫省各地深夜皆有光束冲天而起,目的只有一个,寻找金蝉。
因为“城里人”突然又发现了金蝉蛋白质丰富富含多种微量元素,嗯,好多都忘记了,只记得一只就炒到了五毛的天价,现在更是一块一只。
对于那个时候的少年来说,虽然金蝉并不好吃,但一只就是一根糖的价格足以让少年心动,一只金蝉一根糖,单是这样一想动力就足了许多,就算是深夜里踩着坟头爬着树都丝毫不慌。
要是世上真有鬼神,恐怕就要骂我们这些凡人不让他们过个安生日子,死了都不得清净了,想到此处少年嘴角一勾哈哈一笑,随即又陷入沉默。
要是世上有鬼多好啊,姥姥姥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能去看,真是个不孝哟。少年自顾自的埋怨,周围的乘客倒也没什么反应,只当是个怪人。
到了村子边缘的家,推开家门。一如既往冷冷清清,姐姐还在外地上学,父亲也在外地,母亲尚未归家。
懂事极早的少年做完饭草草吃罢,给母亲余下了饭菜,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看着西垂的日头和那满地金黄。
少年姓虞名三,追根溯源自取姓名林景清,不觉得有什么意义,就是觉得一个姓氏传承千百年不该随便更改。更何况是那家子主动与自家断绝了关系,因此还曾与父亲于生起了不大不小的冲突。
父亲虞生原名林生,自幼丧父有个弟弟,在那个工分换命的年代,身体孱弱的奶奶无力养育两个儿子,又不舍得抛弃。后被父亲的三叔卖给村里一条光棍后又诞下数女。
再过数年,各种狗屁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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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原因之下,奶奶将接近及冠年龄的长子过继给了女儿远在千里之外的干爹,算是个三十六杆子都打不着的亲戚。
说来有趣和父亲林生的“叔叔”一样,这两个男人不谈好坏,都是只生女儿不生儿子的神奇人物,不然也不会收下林生这个继子。
可不要觉得抛弃孩子如何如何,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易子而食也并非没有,不过没人关心,也没人知道罢了。
虽然没经历过那个年代,但这些狗屁倒灶的人和事儿在景清心中都有一本本账本,或厚或薄,不过无甚区别,估摸着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