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
可听在李知新的耳中,就代表着纪温怯了场,不敢应邀了。
他心中不屑,嘴上却还客气劝着:“纪贤弟已是秀才之身,可还从未参加过任何文会,想必不知其中好处,多听听诸位师兄的言论,定能让你受益匪浅!”
纪温露出恰到好处的诧异:“当真?”随即,又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可惜,我是万不敢违背家父意愿”
潘子睿在一旁听得奇怪,纪兄何时有过这样的神态?
然而他知道纪温既已说出这番推辞,定是不想参加那文会,便也不曾多嘴。
李知新越发不耻了,这还是堂堂秀才吗?
哪位秀才如此作态?如同小儿一般,张口闭口都是家父!
见劝不了纪温,李知新敷衍的拱手告辞,快速离去。
两日后的文会上,有人便问李知新,为何纪温没来。
李志新端着酒杯,神色间充斥着鄙夷:“我几次三番邀请他前来,你猜如何?那纪温张嘴不离他爹,俨然就是一个只知听爹娘话的无知小儿!”
众人纷纷哄笑起来,有人便道:“跟一个无知小儿计较,倒有些失了我们的君子风范!”
又有人不忿道:“连这样一个无知小儿都能获得秀才功名,那我们这些年的书岂不是白读了?”
“对!”
“没错!”
“就得让他见识一下真正的秀才实力,让他知道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成为秀才的!”
这话很快得到了在场多数人的认同,几人又凑在一起开始谋划着。
避开了这一次,定还有下一次。
纪温深知这个道理,从不曾松懈过。
是以这日,当有一位学子拿着书本说是想要向他请教时,他便知道,第二场来了!
他微微一笑:“这位涂兄,你有何问题?若在下知道,定知无不言。”
那位涂姓学子早已准备好,当即抛出了自己的问题:
“请问纪师弟,自古以来工商不得入仕,而如今本朝却许商户参与科考,此举你以为如何?”
学堂中有几人正是商户之子,一听此话,当即便变了脸色。
大周朝对于科考生员身份限制放宽了许多,使得地位低贱的商人也有机会选举入仕,因此许多商人便将家中子孙送入学堂,哪怕天赋不佳,也能借此培养关系人脉。
能入县学的,大多都已身具秀才功名,早已改换门庭,脱离贱籍,可在寻常人眼中,那些人依然是商户出身,羞于与之为伍。
明眼人都知道,纪温若是不想得罪大部分学子,最好给予否定回答。
可纪温却不愿如此。
“在下以为,此举乃是一项善举!”
潘子睿焦急的扯扯纪温衣袖。
当即便有许多人开口反驳:
“何善之有?”
“商人轻贱,吾等怎可与之为伍!”
“允商人入仕,有违祖宗礼法!”
……
每说一句,那几位商户之子脸色更白一分。
潘子睿有心想要替纪温说几句,奈何压根找不到出声的机会。
好不容易等到他人说完,正要开口,又听纪温道:“曾有召曰:工商杂类,有奇才异行,卓尔不群者,亦许解送。可见此事早有先例。
我大周朝选拔人才,当突破身份局限,凡无作奸犯科、品行有失者,皆可参考。选贤举能,选的是品行,举的是才能,怎能因区区商户身份便埋没真正的人才!”
因着本朝已放开商户参考的身份限制,纪温才能放心在此畅所欲言。
反观这群不知所谓的学子,当众质疑朝廷已颁发的律令,真当自己是天子门生,直言无惧么!
潘子睿忍不住在心中为纪温叫了声好,可那群人又怎会善罢甘休?
在那些人眼中,纪温尚还只是一黄口小儿,没想到竟这般伶牙俐齿,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