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个算盘 两样打法
概说到了嘎查的痛处,额日敦巴日瞅着巴雅尔:“瞅瞅你那个样,脸像个盘,肚像个坛,走起路来像个船……不提这些破事乱事,会憋死你呀。”
巴雅尔大声吼着,照照镜子:“你才是个盘,是个坛,是个船。”
额日敦巴日的眼睛笑了:“拐个大弯子干嘛,直说好了。小菜一碟,手枪子弹要吗?”
巴雅尔摇着头,又改口说:“要呀,你和边防的关系好,不要坐蜡。给你两件狼皮外套和大獠牙。”
“一勒勒车的獠牙,也弄不来啊。要我和你一样啊,进去蹲几天?有子弹没枪,有啥用。”
巴雅尔像火一样是越打越上身,抿着嘴唇说:“我没枪,给我子弹干吗?让我犯罪啊,又要把我送进去呀,少一个和你对着干的。少磨磨唧唧的,补齐341的差价,啥事都好说。”他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额日敦巴日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白纸黑字的,一句话能办了?我的嘴可不是牛屁股,能下犊子。那红头文是对事不对人的,等吧,等梦醒了,说不准能单独给你自己下个红头文,看你那个坛子肚,能吃能装的。”
“我能吃能装,吃自己的,没拿嘎查的一分救济,挨你屁事。”
“你富得流油了,吃啥救济啊。给你救济了,那不是抹黑你吗?再说了,浩特嘎查的人,眼都不瞎,让我挨眼睛戳啊。”
“怕戳啊,别干那些烂事。再说了,那么多洞,也不差这个眼儿,袍子是穿碎了,也不是戳碎了。”
高拥华瞅着嘎查长,伸手拉架:“牛肚顶母是磨炼犄角,犄角长了尖了,再顶母就是不懂道理了。羔子吃奶都是跪着的,没一个站着的,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牛和羊是有区别的。”
巴雅尔觉得是拉偏架:“哎呀,没来几天,牛羊的事闹机密了吗?羔子干嘛跪着吃奶啊。羊妈妈吃老草,嫩草让给小羊,怕它吃不饱,又给奶吃,奶是哪来的?是草换来的。嘎查和羊妈妈一样,我跪着端水送茶也行啊。341的差价凭啥让人叼走了。红头文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说谁知道啊,苏木的账户上又不差那几千块钱。”
嘎查长说:“干嘛要苏白羊下羔子啊。明知干不成的事,一粪筐子的废话。”
巴雅尔不买帐:“在你眼里有办不成的事吗?你知道苏白羊下不了羔子,偏要接羔子,你是难为羊呐,还是怕我闲下手来。”
“我有过吗?当着高经理的面,把话说白了,别留尾巴。不可能的事,你又不是没办过。”
巴雅尔朝嘎查长喊:“……人五人六说的啥话,对苏木点头哈腰,对牧民挺直腰杆使坏,欺上瞒下坏话说了一牛车,一点不脸红。油灯粪火过去没几年,就像‘风光互补’呼啦呼啦跑个不停,有尿啦。”
额日敦巴日是哑巴吃饺子心里有数,揭了巴雅尔的短:“拿昨天的太阳晒今天的衣服,晒干算你有尿。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嘎查这个位置你做梦都想,你想它,它不想你。”
听着高拥华说的那些话,想起了姐姐说过的话。腿脚走不到的地方,脑子里装不下别人嘴里说过的话。草原的天气,变的比翻书页还快,六一下雪落冰蛋子多去了。饱了带干粮,热了带衣裳。好好的天气,一团一团的棉花云滚过来,不是飘雪就是落冰蛋子。十里牧草不同雨,隔个山包过去,岱钦牧场里一个雨点没落下,阿来夫的羔子早跑到芨芨草和红沙柳下面躲雨去了。高拥华上下打量着巴雅尔:“不叫麻子,叫坑人,不同的叫法,让人心里舒坦。你的头是石头块?拽不回来往马镫上碰,石头能碰碎铁疙瘩吗?那341的差价没戏了,工牧办的领导明确答复了。”
“我就要往马镫上撞,头破血流有了人命,有人会肚里蹲个兔子,心惊肉跳的吃不下睡不好。有一天会从椅子圈里滚下来。”
额日敦巴日说:“痛心痛胆的,还是撕心裂肺,我都不会。把自己当成头一锅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