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第 119 章

不算认识。”

他同地丁、杜商道，二十年前，他还不是这档案坊的管事，那时，他负责管理血刃坊地牢。

朝露第一天被关到地牢里，吴相便注意到了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杜商的妻子，而且是因为吴相管了大半辈子地牢，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子，纵使她怀着身孕，可是还是美得摄人心魄，比世间大多数女子都美多了。

吴相不忍这么美丽动人的女子受苦，给她安排了间上等牢房，房间里陈设应有尽有，让她可以在房间里活动如常。

吴相经常偷偷注视着朝露，可是她大多时候都是斜倚在床榻上，望着窗外的夕阳，夕阳落后她仍是一动不动，继续望着窗外的月亮，一望就是一天。

她也不同送饭的丫鬟讲话，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我都以为她快死了，她关进来的这三个月里，我没见她笑过，除了那日，她听到云非死讯时，她终于笑了，笑得特别灿烂，这三个月来荫蔽在她眼中的乌云都散开了。她眼中露出的光芒，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老人眼前仿佛又看到那一幕，嘴角都颤动起来。

“听到云非的死讯，朝露笑了？怎么可能？老爷爷您是不是记错了？”地丁觉得不可思议，完全不敢相信。

“没错，没错，我当时也觉得诧异，又同她重复了一遍云非的死讯，她笑得更灿烂了。”

老人记得，朝露当时眉眼笑得弯如月牙，笑道:“你死了，你终于死了。云非，你死了真好，我再也不用担心你死了。”

那是吴相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朝露的声音，她的声音轻飘飘的，犹如山间朝露，是吴相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朝露眼里没有泪，语气也不哀伤，吴相想着，或许云非的死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可是从那日起，朝露便病了，大夫说她活不久了。

吴相觉得她不止是病了，还可能疯了，朝露时时刻刻脸上都是笑着的，睡梦里也时笑着的。

吴相见她一日比一日憔悴，美丽却丝毫不减，他不忍她就这么死去，请遍了魔狱最好的大夫来帮她救治，用药延缓她的生命。

一个月后，有一个蒙面人杀到地牢里，想救走她。

吴相希望那个蒙面人把她救走，不然，过不了几日，她真的会死在这地牢里。

因此，吴相一直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阻止那个蒙面人。

“可是她还是死了。”老人痛苦地叹了口气，久久不能平息。

地丁和杜商就默默站在一旁望着老人，也不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老人才慢慢开口，继续道:“她生下孩子后便死了，孩子被蒙面人带走，了无音讯。我正望着她的尸首哭泣，不知如何处理这么美的尸体，掌门来了，他把我从地牢调任到这里，或许，这里无尽的囚禁，无尽的孤独，就是对我的惩罚。”

吴相并不后悔放那个蒙面人进来，他不后悔他对朝露做的任何事，他只有遗憾，遗憾没能救下朝露，让那么美丽的花朵凋零了。

老人正沉浸在自己的痛苦和遗憾之中，空中飞旋的漩涡里掉出一本册子，上面写着“朝露”二字。

杜商连忙捡起来，打开册子同地丁一起看。

朝露——水系骨灵，生于谬灵云氏三百一十八年，死于云氏三百三十六年，享年十八。

没了？地丁望着册子上简短的几句话，瞪目结舌，把册子翻来倒去地看，没有其它内容了。

水系骨灵？

杜商忽然抬头问吴相，朝露被关在地牢里的三个月，有没有人来看望过她？

“有，有一个人来看望过她——古冶。”

按规矩，没有掌门允许，外人是不能来探视朝露的。可是古冶是吴相的老朋友，他便偷偷让他去看望了朝露。

“他们说了什么？”杜商急忙追问。

吴相摇头道他不知道，古冶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