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回中 验尸首真想若隐若现 留退步前途渐行渐宽
……嘿嘿,可都不是正人君子,同爵爷交好的,倒都是品德高洁、才干卓越之人。这些人根基未动,我们崇义公府也远未到走投无路的时候,诸位大可放心。”
“那么说……耶律先生已有了应对之策了?”柴安风问答。
耶律楚材含笑答道:“对策不敢
讲,只有一点浅见,可供诸位参酌。来,大家站得都累了吧?不如爵爷请我们回正殿,一边喝茶,一边说话,如何?”
一听这话,宋慈立即不淡定起来,拱手道:“爵爷,诸位,下官在此已无用处,就此拜别了吧!”
宋慈虽然醉心于法医技术,却不是个脑子迂腐僵化的书呆子,只从只言片语之中就听出,崇义公府要商量重要的事情了。这些事情,宋慈不愿知道,也不敢知道,便索性告辞出来,选择装聋作哑也就是了。
不料耶律楚材说道:“宋先生匆忙而来,还没吃过午餐吧?这样,我们先品一品茶,再让爵爷请宋慈先生美餐一顿,我等也好跟着沾光。爵爷,不知你舍不舍得请客呢?”
请客吃顿饭?
别说是请一顿饭了,就是请十顿、二十顿,都是小事一桩,可这样不就是让宋慈参与到崇义公府的核心事务中来了么?
要知道,可以让柴安风绝对信任的人,都必须是自身的安全和利益,同崇义公府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人。否则,就是像二叔柴辅仕这种有着血缘关系的亲戚,都只能被排除在体系之外。
而宋慈呢?
开了上帝之眼的柴安风,固然知道宋慈是个才干突出、品德出众的一流人物,可现在的宋慈,除了帮着自己验了两具尸之外,便再无什么瓜葛和往来,就连银子都没收自己一锭,凭什么让人家死心塌地地跟自己混?
因此柴安风小心走过半步,在耶律楚材身边耳语道:“耶律先生,这恐怕不妥吧?不是我信不过宋慈,眼下咱们是人嫌狗憎的主,可别害了人家。”
耶律楚材同样低声答道:“不打紧的,学生自有分寸。”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既然已请了耶律楚材作为出谋划策的幕宾,那在这种事情上驳了他的意见,就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于是柴安风虽还怀着几分不安,却也点头答应下来,亲自请宋慈进屋喝茶。
宋慈也不好退却,只得跟着众人重新回屋,惴惴不安地坐在了柴安风的后手。
今年柴安风的运气不
算太好,可对于茶叶来说,却是个不错的年份,尤其是明后雨前的龙井新茶,长得是又肥又嫩,无须多加烘烤,只用文火炒得半熟,就已经是茶香扑鼻了。再用将滚未滚的烫水冲泡,真的是满室留香、沁人心脾了。
宋慈刚刚仔细验过一句半腐的尸体,满鼻子都是恶心的尸臭,这一阵茶香冲入鼻腔,真真有种洗刷心灵、荡涤胸腹之感。
耐住烫嘴,宋慈小心抿了一口茶水,更是仿佛醍醐灌顶,禁不住谢道:“就为了这口茶,爵爷再请下官过来勘验十具尸体,下官也会是欣然前来的啊!”
“好,那就好。”柴安风道,“既然宋先生喜欢喝茶,那我就送先生几斤好了。”
“那下官就不客气了。”宋慈又拱手答道,拿柴安风的钱,这叫有功受禄、取不伤廉,不拿白不拿。
耶律楚材不失时机地插话道:“可惜现在柴爵爷自身难保。否则单为了宋先生喝茶,爵爷买下一座茶山,都是小事一桩。”
这话透着几分杀气,宋慈不是笨人,不会听不出来,眼神一闪,只好回了句不温不火的话:“爵爷吉人天相,一时小挫而已,将来必能转危为安、逢凶化吉。”
不料就是这句话,被耶律楚材拿住了话头:“那也不能听天由命!我等若是自暴自弃,岂不是沦为俎上鱼肉、任人宰割?爵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