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下 太后懿旨匆匆忙忙 爵爷行程磨磨蹭蹭
不同,你身为一方统帅,是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金国这块地面无论是军事还是民政,全都由你一手掌握。可你看看,我进入金国境内不过数百里地,却满眼都是不毛之地,百姓虽然没有饿殍遍野,却也都是面露菜色。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完颜合达连上一红,道:“我
国去年大旱,收成不过往年的三分之一,今年菜花汛又发了大水,将原先已经种上的秧苗冲了个干干净净。勉强又补种了庄稼,可初春之后却又滴雨未下,眼看今年又是一场大灾。本帅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
柴安风皱了皱眉:“光着急就行了吗?难道你也不发粮赈.灾?”
完颜合达道:“赈过了灾了。去年赈过、今年也赈过了。奈何连年以来,不是旱灾就是水灾,已不堪赈济,只能勉强劝说百姓补种庄稼而已。尽人事、听天命吧……”听他口气,也甚是无奈。
柴安风穿越之前在职的机关,也在长江中游的一个小县城,遇到的天灾并不罕见。然而每逢灾害气候,从村到乡、从乡到县、从县到市、从市到省,都会第一时间将赈.灾扶贫作为第一要务来抓,宁可机关单位晚发几天工资,也要把赈.灾工作做到位。所以在他心目中,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政府,面对灾害束手无策、只能选择躺平等死的做法。
故而柴安风对完颜合达的态度十分不满,把手里的茶碗往地上狠狠一放,立刻起身走到身前并不遥远的田地里,附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拔起几根秧苗,随即走了回来,将掌中捏着的这几根病恹恹的叶片塞到了完颜合达厚实的手中。
“你瞧瞧,就着几根秧苗,自己都快死了,难道还能指望着它们去救百姓嘛!”
完颜合达原本黢黑的脸上泛起了一阵红光:“爵爷,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时候,我完颜合达不会骗人,你可以去我的粮仓里看看,都空了!就连我麾下军士的粮食,除了打仗时候是足额供应外,其余都是三餐并做两餐,能省下一颗粮食,就是一颗粮食!爵爷要是不信,我这里的兵士,都是我的亲军护卫,爵爷随便抓个人来问,要是有半句虚言,我情愿当场自刎!”
完颜合达好歹也是一方统帅、海内名将,向来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现在居然急赤白脸成这样,想必这人也是个爱惜羽毛的人,最看不
得别人损他的面子了。
不过他这副做派,倒也是发自内心,所说的话应该没有半句虚言。
于是柴安风笑道:“完颜大帅何必如此?我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你又何必动怒?”
完颜合达到底是个武人,比起史弥远这种口蜜腹剑之人,还是要直肠子得多,听了柴安风的解释,依旧是余怒未消:“我完颜合达虽然做不到爱民如子,却也能说是问心无愧,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黎民、中间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旁的事情,爵爷有意讥讽,本帅都可以一笑了之,只是这种事情上……这样的话,还请爵爷不要再讲!”
完颜合达忽然这样着急,反而让柴安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忙安慰了两句却还觉得意犹未尽,便又解释道:“我也不是为了讥讽大帅,只是可怜这里的百姓,才多说了几句罢了。”
却听一旁的小将插嘴道:“这就奇怪了,爵爷是大宋国的爵爷,可怜我大金国的百姓作甚?”
按理说,堂堂宋国崇义公同堂堂金国大元帅说话,寻常偏将插嘴多说一个字,都是莫大的罪过,轻则要被训斥一顿、重则就得挨板子了,要是在重要的会议或者仪式上胡言乱语,搞不好就要脑袋搬家了。
可一路上,完颜合达手下这员面目清秀的小将,总是不时同柴安风拌两句嘴,反而让别人都习惯了,倒让人觉得顺其自然、见怪不怪……
于是柴安风也不计较礼数,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