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下 见真龙安风入宫阙 斥保宁宰辅显权威
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臣,薛极求见!”
话音刚落,选德殿大门便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小太监保宁从门缝里挤了进来,慌慌张张几乎跌了一跤,略显多此一举地禀报:“皇上,史老相公、薛老相公
求见……”
“宣……宣……宣两位爱卿觐见。”赵昀立即回答。
选德殿内将将松快下来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愈发紧张了起来,就连一路之上做好了心理建设的柴安风都有些犯怵,赶忙问道:“皇上,史相国来了,要不我这就先退下去了?”
“别。这回就是寻爱卿过来问话的,你就站在这儿,不能走啊!”赵昀几乎是求着柴安风说的这几句话。
陡然间,柴安风心中似乎对眼前这位九五至尊的皇帝产生了一丝怜悯,脑海中略一犹豫,眼前选德殿的大门已然洞开,两个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立在皇帝面前,一躬身算是行了礼。
这下连皇帝赵昀都坐不住了,赶忙站起身来,居然也拱手回了个礼:“史相国何须多礼?朕真有事要请教相国呢!”
说罢,赵昀又冲保宁呵斥道:“这奴才,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还不快给史相国搬把椅子?”
保宁应了一声,赶忙搬了把椅子过来,又用袖子在原本就一尘不染的椅面上擦了擦,这才请史弥远坐下。
史弥远瞟了保宁一眼,冷冷说道:“皇上错了,臣看这奴才倒是太会顺杆爬了,就怕将来蛊惑圣听,祸乱朝廷。”
“不至于吧……”赵昀答道。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当年盛唐是何等气象?就是不懂得防微杜渐的道理,这才让这群阉臣小人钻了空子,好端端的社稷基业终于毁于一旦。”史弥远的话语冷峻得仿佛一口寒冰铸造的利剑,指着保宁道,“你,给老夫站到外边去,想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角色、什么玩意儿!”
保宁求救似的朝赵昀和柴安风看了一眼,见这两位贵人都没什么表示,只能乖乖走了出去,重新掩上了门。
史弥远这几句话虽然说得不留情面,可字字句句都在理上,让赵昀虽想给保宁说上一两句好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柴安风更加不敢多说半个字——偌大的选德殿中再次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这反倒让柴安风有了功夫仔细端详一下史弥
远的长相。
只见这位让当今皇帝都噤若寒蝉的史老相公长得甚是瘦削——有点像后世演了司马懿、高俅的那个演员魏老爷子——两只眼睛深深嵌在眼窝之中却无时无刻不发射着似乎要射穿别人驱壳、直透别人灵魂的精光,瘦弱的身躯握在摆了软垫的舒服的交椅之中,却透射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气势和压迫感。
不愧是权倾天下的独相!
就只这么一瞬间的第一印象,就足以让柴安风判定——此人绝对不好对付,自己既然要同他作对,就必然不能有半点闪失,否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柴安风不敢轻易挑起话头,只默然垂首,静候史弥远发难。
史弥远果然有话要说,只听他清了清喉咙,抬起一双不大的眼睛,问道:“柴爵爷,老夫听下面报告上来,说昨日临安城中出了些大事,不知柴爵爷有没有听说?”
好厉害的问题!
史弥远分明已经知道柴安风是昨天那场骚乱的核心当事人之一,却来了个以退为进,故作不知情,把问题甩给了柴安风,让他当着自己、当着皇帝,逐一将事情交代清楚,再遇到有不对的、推诿的、虚掩的,自然可以当头棒喝、当面指出!
可算是处心积虑了!
柴安风听了这个不冷不热的问题,已是急得汗流浃背,想来想去只能来他个“一问三不知”,避重就轻道:“那个……我昨天是去相亲来着。这件事不是史老相公居中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