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失踪的人口

这是沈家的秘密中最后的一环，有了这次意外的见证之后，终于构成了完整的一环。

这荒凉的村落，并非是天灾，而是人祸。

沈家想要推翻现在的皇帝，自然需要一支足够有力的军队，粮食从蔡记那边“克扣”下来，但是仅仅有粮食是不够的，最关键的还是需要有人。

那么人从哪里来呢？

现在那位老妪便给出了答案。

她出生在这个小村子里，后来也嫁在了本村，她的一辈子都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经历过前朝的苛捐杂税，也经历过改朝换代，这村子比徐宁出生的徐家庄还偏远些，外面的朝局震荡对这样偏远又贫困的小村子几乎没有什么影响，村里的人们虽然清贫，但也自给自足，一派祥和欢乐的样子。

她说这里十七八年前还是一座漂亮的小山村，名字叫做小岙村，后来差不多就是那段时间，刚开始的时候是去山里的村民经常有失踪的，而且和周围的村子交流过来才发现这并不是他们一个村子遇到的情况，那样的情况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所有人都人心惶惶的，几位族长联名，正准备上报官府的时候，忽然来了一股不知道是盗匪还是官兵的人，他们一共有数百人，浩浩荡荡地进村，看见壮丁就抓，直接将村里的男丁都抓走了大半，家具粮食之类也打劫去了不少。

这样村子里便只剩下了老弱妇人，即便有人跑去官府告状，官府非但不管，还将去告状的人抓了起来。

被抓了的人和当年失踪了的人一样，不管男女老幼，其他人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不少胆小的那个时候便准备搬迁了，接下来倒是稍微宁静了半年时间，随后那些盗匪便又来了，这次不仅仅是男丁，便是妇女和儿童也被抓了不少。

那段时间的动荡，在老妪平静的口吻中缓缓道出，可徐宁听着，便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平静之处。

“那再后来呢？”

村子里唯一保存稍微良好的一些的屋子里，据老妪介绍说这是他们当年族长住的院子，只是院子里的正屋已经塌了，跟外头见到的寻常的残垣断壁没什么两样，左右还留下两间偏房，一间塌了一半，另一间塌了一个角，几年前老妪回到村子里之后，挑挑拣拣便挑了这处院子，将两间房子慢慢收拾出来，重新住下。

现在徐宁和郭相安以及那老妪便是坐在这处院子中，院子的中间燃起了一团小小的篝火，上面搭了一个架子，用这一个已经破了边缘的小锅，正咕咕地煮着老妪在春天时自己在周围采的野茶，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吃了晚饭，用的是徐宁他们带来的炒米煮出来的糊糊，老妪一个人住在这么荒凉的地方，不管是粮食还是日常用品都十分短缺，尽管徐宁他们一顿极限逃出之后剩下的粮食也不多了，但是徐宁仍不忍心用老妪的，不仅将自己的拿了出来，甚至在和郭相安仔细划分省下几天的用量之后，还均了一些给那老妪留下。

毕竟有郭相安在，他们即便没了粮食，也能在山中捕捉到野物充饥，而这位老人家，一旦粮食用得多了，还要走上二三十里去接受女婿家里的接济。

如今这里变成这副模样，徐宁那句“后来呢”的问话答案不言而喻，而这位老妪能侥幸逃脱，也正是因为她的女儿。

当年发生第二次的掠夺人口之后，村人们自然都更加惶恐不安，可是和之前那次一样，他们上访的路全部被堵死，甚至因此还又被抓了不少人，而且这回更加严重，便是想要搬出去的那些人，非但没能搬迁成功，甚至也会在半路上失踪，下落不明。

那次后不久，正好这位老妪嫁到稍远一个镇子上女儿要生产了，她孤身一人走路赶去想要照顾女儿，那时候路上就已经十分荒凉，平时里进城下乡往来热闹的路上也没有多少人，她现在回忆起来，说总感觉路边茂密的山林里有视线传出，或许看她只是一个老妇人孤身出行，抓去也没什么用途，才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