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东陵游 第十章登岛与夜话
上面坐着三个人。“咯吱咯吱”与“呼哧呼哧”的声音从乐小木口中发出,夜色里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他的两只手纤瘦的只剩下骨头,看上去就像某种猛禽的爪子。那两只手中紧紧攥着一只野兔,尚还没有死去但已活不长久。兔子的颈部裂开一个伤口,从中向外散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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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一张嘴紧紧贴在伤口上面,贪婪的吮吸着……
兔子想来很痛苦,身体不时挣扎痉挛着,可随着时间过去,它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不多时便不再动弹,想来已经死去……
随着兔血入腹,乐小木一张狰狞的脸慢慢恢复平静,目中散发的绿光慢慢变淡,伏在乐心怀中沉沉睡去。
那只野兔是云客帮着捉到的。他看着男童苍白的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实在无法将它与刚才吸血的狰狞面孔重叠到一起….云客看了一会,目光转到乐心脸上,夜色里隐约看到那张苍白的脸写满愁容,没有忍心相问,转开目光,望着夜幕中点点星光没有言语。
“我们是不是很像怪物?”乐心将怀中的弟弟搂的很紧,声音颤抖,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云客没有说话。
“小木之所以要吸血,是因为他中了一种毒。”乐心自顾自说道。
“这种毒诡异难测,是我们的仇家所下。只要中了这种毒,头三年便会不定期发作。毒性发作之时,必须以动物的鲜血为食,否则,身体便会如坠冰窖,受尽三日寒毒折磨方才死去。而三年后……”
一旦话匣大开,便犹如千里河堤决开一个口子,乐心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苦悲与秘密,只想找到一个人倾诉。而接下来的话似乎十分沉重,女子的声音冰冷的令人发寒,隐隐处透着一丝微微的颤抖,听着让人有些心疼。
“三年后,则必须每日吸食人血……而且每天必饮的血量日日增多,初时只需半茶盅,半年后可能便要十斤….少一滴都不行。你想一个人的肚子能有多大?莫说十斤,便是三斤鲜血恐怕也喝不下,即便喝下,那再往后呢?终有喝不下的时候,那时,血毒逆行,全身溃烂,将再也没有办法医治……今年,已经是小木中毒的第二年零六个月……我带着他,一边躲避仇家的追捕,一边又要想办法治疗小木身上的血毒。于是我四处寻访医治之法,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打听,害怕被仇家知道踪迹,两年多来一直徒劳奔波……小木本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从他两年多前第一次吸尽一只貂儿的血,性格便变得孤僻,如果再过上半年,须得吸食人血,既祸害自己,又要连累别人,我救不了他,只好亲手……我对不起母亲的嘱托!”
说到这里,乐心再也控制不住,将头埋在膝间,长发盖住俏脸,嘤嘤哭了起来。
那一年,那片像鲜血一样红的花海……她牺牲掉自己……在那仇家放松警惕之时,携幼弟逃出,那一年,她不满十七岁……
如果不是母亲的嘱托,如果只是孤身一人,她或许早已经选择彻底的解脱,只是不能……她没想过报仇,但要解去弟弟的毒。两年多以来,她遍寻名医,又要躲避那仇家的追踪,那仇家的本事那么大,想要躲开是多么多么难……她一个弱女子,虽然体内隐藏着一股力量,但是她绝不会用,绝不会……她独自带着一个几岁的孩子,当是如何艰难?艰难或许还在其次,她带着一次又一次的希望,或问医,或自己采药,却屡屡失望……那种心理压力,岂是她一个不及二十岁的女子能够承担的……
今夜,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或者掩饰的太久,或者这段时间接触下看到云客行事,已经隐隐将他看作了朋友,或者她只是需要一个纯粹的倾听者……她再也承受不住,将心中的秘密与委屈,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云客看着嘤嘤而哭的女子,伸出手笨拙的拍了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