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乐师

“当春而叩商弦以召南吕，凉风忽至，草木成实。及秋而叩角弦以激夹钟，温风徐回，草木发荣。当夏而叩羽弦以召黄钟，霜雪交下，川池暴沍。及冬而叩徵弦以激蕤宾，阳光炽烈，坚冰立散。将终，命宫而总四弦，则景风翔，庆云浮，甘露降，澧泉涌。”

——《列子·汤问》

春三月，暖风和煦，阳光明媚。

“接下来播报一组新闻快讯，谷雨时节夏季将至，一夜之间街道公园银装素裹仿佛回到冬天。专家表示，现代社会大量的碳排放破坏了生态平衡，导致气候反常现象，呼吁大众减少私家车出行，保护环境，低碳生活；独居老人心脏病发倒在家中，数天后散发恶臭被邻居发现；男子酒驾连撞3辆豪车后坠入河中……一男子在家中被老鼠啃食，经核实身份系本市某高中教导主任。”

“欧吼，社会新闻可比科幻大片精彩多了。”

拉开窗帘，室外一片白茫茫的，亮的刺眼。

檀夏是北方人，但也没有那么北，冬天最冷的时候，外面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美的有些不真实。

想了半天，完全没有头绪。

还是糖醋排骨好。

晚春的夜风应该是温热的，带着一丝夏天的气息，或许是下过一场大雪，今夜的风，格外寒凉。

已经开始后悔了，腿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明明大家都是维护世界和平，凭什么蜘蛛侠十几岁的小身子板就能在半夜坐在十几二十层的大厦顶上吹凉风，她只是在六楼楼顶趴着就冻的鼻涕都出来了。

哦，人家搞科学，有钢铁侠赞助的纳米战衣。

果然修仙不如搞科研，修了这么多年，想在春天穿个短裤都不行。

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檀夏发出了羡慕的感叹。

那也不换裤子，就不换，新买的短裤，好几百，就不换。

每天晚上的巡夜已经成了檀夏这么多年的习惯，之前前一天刚刚下过雪，反常的天气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哇啊哦……”

好奇怪啊。

刚才的感觉好奇怪。

她好像知道了蜘蛛侠的蜘蛛感应是怎么回事了。

每一种生物都能感知到即将到来的危险，就像地震前的蟾蜍和风暴前的水母。

后脖子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气顺着脖子向下，划过脊背，带起一阵战栗。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细碎的摩擦声从黑暗的角落里响起，声音越来越大。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爬过，从一个，变成了很多个。

她好像忘了什么，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趴在天台边上，檀夏试图找出声音的来源。

“what"s the f……”

街道上的白雪被黑影覆盖，黑影中有东西在蠕动。

“哦，还是让我死吧。”

仔细分辨许久才能看出来，黑影中蠕动的是一只只大黑老鼠。

“哕……”

要吐了，太恶心了，现在已经不想拯救世界了，谁来拯救一下我吧。

檀夏以为她已经百毒不侵了，没想到最后输给了老鼠。

这活儿不想干了，快被恶心死了。

这个玩意儿肯定热搜第一。

热搜？

热搜！

檀夏终于想起哪里不对劲了。

这种规模的老鼠“游街”，按道理来讲街上早就炸了锅了。

即便是深夜，也不应该这么安静。

这个城市之中，好像只有这些老鼠是唯一的活物。

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