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七,谈花论草

季玖踉踉跄跄地跑了，慌不择路地跑到了院中，院中有一口井，井边有一个木桶，季玖脸红烫得厉害，想去打一盆凉水洗把脸，却不想正巧迎面碰上了咬着馒头从一处走出来的沈衣。

“将军？”沈衣明显愣了一下。

季玖低着头，伸手推开他，直直向着水井的方向走去，神情有些迷糊，竟要把头扎进井里，沈衣眼皮一跳，急忙上前揪住季玖的衣领。

“干嘛？”季玖略显烦躁地回头，脸颊又红又烫，甚至连脖子都是粉红粉红的。

沈衣挑眉，他轻咳了一声，清朗的语音中忍着一丝隐忍笑意，“将军怎么一大早就要去投井？”他幸灾乐祸地盯着她，又问“莫非昨晚将军晚节不保了？”

“……”你才晚节不保！

季玖好不容易才压下想打沈衣的冲动，恼怒地转过身，提起木桶扔下井里，打了满满的一桶水上来，就要扎进桶里冷静冷静的时候，沈衣又叫住她。

沈衣劝道:“将军，您这一头扎进去，指不定会风寒。”

“……”

季玖伸手往自己的脸上一摸，脸蛋依旧红彤彤的，犹豫了一番，把手伸进冷水中，冰凉的井水让她身子颤了一下，随即抬手在脸上胡乱拍了几下，顿时清醒了许多。

季玖皱眉，不对，非常不对。

昨晚她明明是在卧榻上睡着的，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就跑到了北清寒的床上？自己还搂着北清寒的腰？难道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季玖神色怪异，一会儿皱眉疑惑，一会儿神情凝重，一会儿眸色阴沉，一旁咬着馒头的沈衣看着她，心底都暗暗称奇。

季玖觉得肯定是北清寒干的，她昨晚绝对没有跑到他的床上。

季玖转过身，神情凝重地盯着沈衣，“军师，眼下有一件大事，关乎到我们的生死存亡。”

沈衣一愣，抬头。

季玖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水，不顾冷风的冰寒，小脸一片严肃，她道:“军师，你要记住，本将军已经嫁人了。”

沈衣一顿，面露狐疑。

“就在五年前，你还喝了我的喜酒，”季玖挑眉，继续说道，“军师清楚了吗？”

沈衣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想了想，刚想要问清楚缘由的时候，季玖又补充道:“我的夫君是我大哥的一位江湖朋友，名唤裴玉，是一名常年行走江湖、行侠仗义的剑客，我们五年前相识、五年前成亲，四年前生了一个女孩，名唤裴疏云，小名阿云，现在跟在我爹季凌云身边……”

季玖终于顿了一下，她盯着沈衣，歪了歪头，“军师，这些也记清楚了吗？”

“啊……？”饶是一向以镇定为著称的沈衣也感到微微错愕，他嘴角微抽，看她，“将军？”

“记清楚了吗？”季玖轻轻的话语中隐隐带着一丝威胁。

沈衣一顿，抬眸又瞥到了季玖脸上还存留着的一丝红晕，继而想到季玖不寻常的反应，很快就把这些事情联想到了一起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沈衣嘴角突然莫名地勾起，他道:“禀将军，卑职清楚了。”

“……”

季玖抚了抚额头，抬眸，牵强地扯开话题，她问:“沈清石那边怎么样了？”

沈衣轻声道:“收不到任何消息，估计十里长亭方圆五里的道路都被绍国军队拦住了，就连精冀队的人，目前也没有找到机会混进来。”

“精冀队也混不进来？”

沈衣沉默了一瞬，“卑职至今没有收到任何沈校尉传来的消息，估计确实遇到了不小的麻烦，看来将军失算了。”

有一道冷风刮过，季玖咳了几下，伸手摸了摸鼻子，瓮声瓮气道:“柳琛下血本，来给北清寒玩？”

沈衣看了她一眼，“将军，您说我们现在算不算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季玖挑眉，“你怎么不说我们是被人家瓮中捉鳖？”

沈衣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