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找回

八岁王效在从私塾归府的路上去了聚翠阁一趟，准备祖母的寿礼，正巧碰上了母亲的旧仆乔张氏，就互相见礼，告诉掌柜只需一间品鉴房。

王效坐在桌子右侧，回想在母亲已故这七年里乔张氏对哥哥姐姐和自己多有照顾，于是静静听着乔张氏的叮嘱勤学上进，兄友弟恭的话。

乔张氏是王效母亲王晋氏的陪嫁丫鬟。在乔张氏二十二岁时，王晋氏就将乔张氏的身契归还，放出去嫁人。乔张氏好福气，嫁了同乡乔纪两年后，诞下一子，同年乔纪中了进士，做了中书舍人。

乔张氏与王晋氏同岁且一同长大，又感激王晋氏放身契赐陪嫁之恩，便将王晋氏的儿女视为己出，时常拜见送礼。在得知王晋氏久病亡故之后，还大病了一场。对王晋氏的三个儿女更加照顾，恨不能卖身入王家府中，好照顾旧主的幼子幼女。

王效看见伙计抬进来的小几上的摆着一个新奇的首饰，问着掌柜：“这是何物，看着像是女子首饰，却又奇形怪状的？”

掌柜笑答：“小郎君眼光真好，这是本店新造的式样。是仿着今年正月东边藩属国进贡来的耳珰制的。本店巧匠用金丝缠绕，点翠增色，可环耳佩戴，连圣上都夸藩属国巧心独特。”

王效眼睛一亮，抬起下巴示意。掌柜连忙让伙计装进匣中，又热情地介绍起吉庆有馀翡翠坠耳环，说是知道王府要给老夫人做寿，特意留着这个让四小姐当寿礼。介绍之间，似作无意看向乔张氏。

王效的小脑袋微微一偏——这次估计又是乔张氏提前付了部分钱，好让姐姐送的寿礼不至于落了下乘。付了两物的钱，王效让小厮捧着装好东西的匣子站在房外，后连忙向乔张氏做了一礼：“深谢乔夫人这些年对我等的照顾。”

话没说完，乔张氏连忙起身上前扶住王效，道：“这孩子……这点钱有什么，哪能让四小姐叫庶姊庶妹们看轻了。”

王效见状不再坚持，再道：“我大哥前段时间得了一方好墨，说是等得空就送去乔府。不如今日乔夫人差一小厮随我回府去拿？”

乔张氏见王效小小年纪就如此贴心知礼，笑道：“大公子有心了，我便不推辞了。”话又转到王效另买的耳饰上：“这耳珰是送给四小姐的？”

王效点头：“正是。在家姐耳后有一小痣，以此物装饰再适合不过。”

乔张氏闻言一愣，靠近王效低头询问：“公子是说四小姐的耳后有一小痣，是红色如血的一颗么？”

王效心想，乔张氏如此关心姐姐，还能记得姐姐耳后有一颗小痣，感动道：“是的。乔夫人关心家姐，这也记得清楚。”

乔张氏暗道不妙，唤来小厮回乔府通知一声夫君，自己去王府拜见不要担心。然后带着王效去了王府，称希望拜见王家老爷。

王家老爷王巍听了下人来报，收拾一番就去往前厅见客。刚要开口欢迎，就被乔张氏迎头一句“王大人，出事了”莫名一愣。

王巍坐在主位上，请乔张氏入座。乔张氏落座后，又开口道：“今日我在路上遇见八公子，听他说起四小姐耳后有一颗小痣。只是我记得先夫人说耳后有痣的是当年救了夫人那家农户的孩子。大人可记得此事？”

王巍回想片刻，亦是惊奇，唤来小厮找到当年护送自己母女的家仆。也不说是为何，只是提起这茬儿来。当如今已是管事的王祥生说出耳后有痣的是农家女儿的时候，乔张氏急切看向王巍，恨不得马上去后院看看四小姐的耳后是不是真的有一颗红痣。

王巍谢过乔张氏，要留乔张氏午饭。乔张氏劝王巍核实情况之后再做判断，心里着急要去晋府报信，几番推辞之后就告辞走了。

就在王巍径直去了老太太院里，二人商量着怎么办的时候，后院的主子和下人开始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效年纪虽小，但是身边的人都是母亲生前定下的忠仆，而且包括王效